两个小时过去,天将黑。
顾铭远和温璨搜了一大圈,通讯一个接一个打,最终也没能找到喻邢。
可就在他们停下车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喻邢已经自己折返回了学校。
守卫的有栖川沐看见一个伟岸的身影走得气势汹汹,身前还抱着一个大箱子,拳头一紧再紧,冷声道:“你干什么去了?”
喻邢瞟了他一眼,闷声上楼。
有栖川沐不好离岗,在他后面发出警告:“你别刺激队长,有什么事好好说。”
喻邢敷衍应了声,走到段炤焰的房间,门也不敲,直接推开进去。
段炤焰背对着门口,站在窗边,喻邢一愣,知道段炤焰提前看见了自己,他粗略上下打量了会儿,手一松,把箱子重重放在地上,砸出砰的一声响。
段炤焰没有回头。
喻邢抱着臂,出言不和:“你宽宏大量,我不行,公共物资我管不着,可以,那这些是我自己搜来的,给谁吃给谁用全都由我决定。”
段炤焰仿若未闻,接了通讯:“你们回来吧,他已经回来了…嗯,没事,路上小心。”
喻邢被晾在一旁,心里更毛糙,往前走了几步,压着怒意:“你听见没?”
段炤焰回过头,目光没什么温度,他就那样看了喻邢一眼。
“你幼不幼稚。”
喻邢听见段炤焰毫无波澜地说。
他的心渐渐凉下去。
段炤焰不再看他,指了指门口:“去把难民都带出来安置好,今天你整晚值班。”
喻邢不动:“我没错。”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段炤焰的侧脸显得格外不近人情,他逼近了几步:“违反军令,其一,私自出走,脱离队伍,其二,自主断联,态度不端;其三”
“我没错,我不认!”
喻邢紧紧盯着段炤焰,企图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丝理解,可段炤焰让他失望。
“没有什么认不认,出去。”
“炤焰!”
段炤焰的语气彻底沉下去,尾音被咬着牙送出来:“执行命令,如果再犯,我会请求调你离队。”
“段炤焰!”
喻邢抓住段炤焰的手,却惊觉那只手的皮肤透着刺骨寒意。
段炤焰压着胸间怒火与闷窒,挥开他的手,不愿再多说,喻邢逼退了他几步,咬着牙无言以对,最终眼里有点湿,看向段炤焰的神情没了温和,他磨牙,赌气道:“行,我走,你够狠。”
段炤焰平静地看着他抱起箱子碰地砸上门,待脚步声渐渐远去,身形猛晃,靠撑着窗台勉强站稳。
那窗台上还有他掌心的余温。
他早在这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望穿秋水的滋味,在这个冬天的日暮里被他尝得剔透完整。
如果喻邢能再细心感受,会发现他指尖的颤抖未曾停止过。
他的手掌冻得发麻,也无法移动,稍稍迈出一步,腹部深处的痛就会析进血管,一波接一波冲撞在他心房上,他感觉自己能送入肺部的空气变得稀薄且艰难。
几分钟以后,楼下传来装甲车的声音,随后又是大声的争执,喧闹过后,顾铭远和有栖川沐脚步不停地上了楼,段炤焰已经快要撑到极限,在昏过去以前短促交代:“看着点他…”
顾铭远慌张地接住段炤焰软/ 倒的身体,把人抱到床上,段炤焰紧紧抿唇,呼吸声很粗,顾铭远的情绪变得很不稳定,有栖川沐及时把人拉住:“你在这守着队长,别乱跑。”
喻邢正蹲在楼下,不肯开口和温璨说话。
温璨在一旁急得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想上去看看段炤焰,又觉得留喻邢一人说不过去,好不容易见有栖川沐下楼,忙让开一步:“好好说,不要再吵了。”
有栖川沐抬抬下巴:“你先上去。”
温璨前脚刚走,有栖川沐后脚就松了松手腕,一拳揍了过去,喻邢抬手拦住,却发现有栖川沐臂力惊人,他弹跳开一步,站起身:“你们就知道听他的,这叫愚忠!”
有栖川沐走近几步,两人倏忽之间交起了手,喻邢闷声揍人,把一肚子气全撒在有栖身上,有栖以守为攻,把这个一激动就章法大乱错漏百出的人打得鼻青脸肿。
完事后他拿了药膏出来,指指地面:“坐吧。”
喻邢一身疲惫,纯粹的脾气发泄完,只剩下颗泛冷的心,他瘫坐在地上,仰起头:“你下手都没点轻重。”
有栖川沐坐在他对面撩起袖子,指着几块淤青。
喻邢讪讪,不吭声了。
有栖川沐让他偏过脸,用棉签重重戳在他颧骨的青紫处,喻邢张大嘴倒气,有栖川沐凉凉道:“你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
“反正我知道他不担心我,他只知道要照顾好难民,要管好秩序,要和中央联络,要继续往前走,要”
有栖川沐松开棉签:“这是真心话?”
喻邢看他一眼,梗着脖子:“怎么不是。”
有栖川沐再次把棉签压上去,喻邢疼得抖了抖:“靠你到底要干嘛啊!”
有栖川沐语气很淡,像是在说些什么稀松平常的话:“你似乎,不太适合队长。”
“有栖川沐!你别以为我真不会打你。”
“你可已经打了。”
“那是你先打我!”
“我不打你,你还想赌气到什么时候!”
在喻邢的印象里,有栖川沐第一次这样大声对人说话,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喻邢能感觉到他真的在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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