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梁川在炒菜，郭明月从厨房出来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个中等个子的年轻男孩，身高不到一百七十五，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刚刚大学毕业的样子，一脸的青涩，额前碎发很长，差不多盖住整个额头，一架几乎遮了半张脸的黑框眼镜，让他整张脸显得非常小，象牙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微微泛光，手里和背上都有工具包。
“你是？”
白向羽没想到来开门的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波浪卷的长发，随意简单的衬衣加牛仔裤，脖子上一条C字开头的项链，身上散发馥郁的香水味。
白向羽习惯性的推了一下眼镜，张开嘴想回答，但是感觉喉咙一时间干涩，说不出话来。
梁川关了火走出来，看到白向羽后走过来，“Susan，这是我弟弟，白向羽。小羽，这是公司新来的执行董事，郭明月郭小姐。你们还没见过。”
白向羽匆匆看他一眼，垂下眼帘，低声叫：“郭小姐，你好。”听不出来情绪。
郭明月侧身打开鞋柜拿出室内拖鞋给他换，“小羽是吧，你哥跟我说过，没想到你看起来这么小。”
不是白向羽以前穿的那双鞋子。
梁川眼神复杂看着白向羽低下头去换鞋，问，“怎么不提前告诉我要过来？过来有什么事吗？”
郭明月转身回厨房去端菜到餐厅，“正好赶上吃饭。”
“有两幅画没找到，我想过来你这里看有没有。”白向羽声音非常小，脸色也慢慢变白，尤其是看到郭明月自由的在这个房子里走来走去，端碗上饭。
梁川解开身上的围裙，帮他把身上的工具包和手里的盒子卸下来，说：“先去洗手，吃完饭再找吧，你的东西我都放在储物室的。”
“嗯。”两人的手有一瞬间接触，白向羽立刻发抖的收回，眼睛始终没敢看梁川，低着头走进洗手间。
关上门之后白向羽才感觉到眩晕，刚才短短的两分钟，让他有种世界坍塌的窒息感。
麻木的走到洗手台前，看到自己的洗漱杯和牙刷已经不见了，属于自己的毛巾也没了，还有一些他以前放在洗手间的小摆件也都没了。
水在面前哗啦啦的放，白向羽迟钝的伸不出手去洗，眼前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晃动。
洗手间的门被敲了两下，传来梁川低沉的声音，“小羽，洗好了吗？吃饭了。”
白向羽看到镜中的自己张开嘴发出一个无声的好字。
打开门。
梁川直直的看着他，注意到他的手是干的，但是没说什么，“去吃饭吧。”
白向羽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走进餐厅。
餐厅墙上原本挂了两幅他和梁川的画像也看不见了。
郭明月笑着招呼他坐下，说：“没想到你突然来，不知道菜合不合你的胃口。吃吧。”
“谢谢。”白向羽用尽力气才从嘴角挤出一丝笑意，问：“郭小姐住在我哥这里？怎么都没听我哥提过？”
郭明月有点不好意思，摇头，“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我住在隔壁，房子是你哥租给我的。”
是白向羽以前住的那一套。
白向羽点了点头，“是吗，挺好的，你们本来就在一个公司，这样一起上下班，也挺方便的。”
白向羽原本就是沉闷的性格，一番打击下来，更加没有话说，梁川时不时给他夹一些菜，白向羽埋头猛吃，嘴巴包满食物，用力咀嚼，看起来像是饿了很久的人。
对面的郭明月奇怪看他一眼，因为是在别人家，也不好说什么。
“慢点吃。”梁川也没解释，只是出声说了一句。
这时郭明月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一下立刻站起来，“我回家接个电话，你们先吃。”
“好。”
梁川继续给白向羽夹菜，低着头吃饭的白向羽却没再吃他夹的东西。
等郭明月离开关上门之后，白向羽放下筷子站起来，“我该走了。”
梁川抓他的手，“吃饱再走，还有画，我等下给你找。”
白向羽一把甩开他的手，“不用找，不要了，扔了吧。”说着就冲向玄关，拖鞋胡乱甩到地板上，慌乱抱上自己带来的东西穿上鞋子打开门准备冲出去，被梁川从身后抱住，“明晚我去找你。”
他身上有那个女人的香味！
“不用！”白向羽全身发抖，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门外传来郭明月的脚步声，梁川松开白向羽，看着他打开门，说了一句，“小羽，听话。”
白向羽脸色苍白回头仓皇看了他一眼，之后跟回来的郭明月打了声招呼后冲进电梯。
“小羽怎么这么快就走了？”郭明进屋看到梁川正把散在地上的两只鞋子拾起来。
“嗯，临时有点事。让我明天把画送过去。”梁川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脸上的表情才抬头看郭明月。
郭明月微笑看他，“你们吵架了？”
女人真是敏感。
梁川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是关于他的画展上的事。小孩子，不怎么听话。”
郭明月奇怪说：“这孩子看上去挺内向的，不像是叛逆的人。”
梁川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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