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轻视我,觉得我以游学之名嬉戏三年,荒废学业。”所幸,裴灼荆没有追问,而是忽然转了一个话题。
杜鹃狠狠松了一口气。
而昭玉则是习惯了醉酒之人颠三倒四的话。
“所以呢,你荒废学业了吗?”她顺着他的话,问。
裴灼荆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
“那你觉得自己这次可以夺魁吗?”昭玉又问。
裴灼荆胸有成竹地点头:“可以。”
“我还以为你会说不仅可以夺魁,还可以连中三元呢~。”以他这份十拿九稳的气势,昭玉忍不住调侃。
裴灼荆又皱了下眉,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道:
“我不仅可以夺魁,还可以连中三元。”
昭玉一愣。
“哈哈哈——!”
喝醉酒的小古板真是太好玩儿了!
“你笑话我?”
裴灼荆眉头拧的更厉害了。
“不不不。”昭玉摆手,“我只是觉得,灼荆真厉害呢~!”
但是,裴灼荆更不满了。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你不信我?”
见他的神色认真,黑眸执着,昭玉嬉戏的情绪渐敛,也同样回以认真:“我信。”
别人醉酒窘况百出,裴灼荆倒好,不发酒疯也不胡言乱语,只是一味地抓着身边的人不停地叨叨叨,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昭玉一向讨厌别人啰嗦,此时却出奇的耐心十足。哪怕对方的言辞颠三倒四,哪怕对方的话题天南地北,她也不曾露出半点烦躁。
杜鹃看着又是惊奇又是感叹。
果然,对于小姐来说,裴公子是特别的吧!
不知道第几次按下裴灼荆想要喊小二上酒的动作,昭玉温声道:“灼荆方才不是才说白日饮酒伤身吗?考试之日临近,你应当保重身体,今日喝多,明日怕要头疼了。”
他唠叨时,她静心聆听,没想轮到她欲叮嘱,却看见对方趴在桌上,已然沉沉睡去。
昭玉哭笑不得,只好找来掌柜的开了一间上房,让裴灼荆好好睡上一晚。
将裴灼荆安置好后,杜鹃再三催促,昭玉只好离去。
半夜,酒醒之人迷蒙睁眼,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
“叩叩叩——!”
忽然,门外响起敲门声。
“谁?”裴灼荆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喉咙隐隐痛楚。
“公子醒了?小的是清风楼的店小二,遵赵公子吩咐,每一个时辰为您换一壶热茶备着。”门外店小二道。
裴灼荆不是一醉就断片的人,自然想起了酒醉时自己的窘态。
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道:“……进来。”
店小二进来换茶,一抹甜香弥漫,裴灼荆问:“这是什么茶?”
“赵公子吩咐,要给您泡罗汉果水,说是润润喉。”店小二回答。
这一刻,裴灼荆的心仿佛突然被什么温暖的东西给敲软了。
脑海忽然响起了那句“我信”,那人的音容便清晰起来,一些不曾在意的细节便如数想起。
比如那人笑起来,桃花眼里迷离又明亮,如同夜空朗星,熠熠生辉;
比如那人的声音,清脆中带着点点软糯,说话时仿佛都带着调皮笑意;
比如那人的手,肌肤白皙嫩滑,柔弱无骨,带着一丝令人心疼的凉意。
裴灼荆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他、他在想什么啊!?
然而,回到家被逮住的昭玉笑不出来了。
“啪——!”
董云鹤拍案而起,横眉怒目,“董昭玉!”
昭玉脖子一缩,可怜巴巴地垂下头,自觉跪了下来,用软糯糯的声音道:“爹,女儿知道错了!”
“你说!哪里错了?!”董云鹤一边喝问,一边坐回椅上。
是不是所有算账的人都喜欢这么问?
昭玉态度良好地认错:“女儿不该不听您的话,擅自溜出府外去玩。”
“还有呢?!”
昭玉继续认错:“女儿不该因为一时好奇,就去清风楼喝酒。”
“没有了吗?”
昭玉摇头如泼浪鼓,“没有了没有了。”
“啪——!”
董云鹤再度拍案而起,他面上涨红,吹胡子瞪眼地再次质问:“真的没有了?!”
昭玉心口一个咯噔,难不成被丞相爹发现了?
她只觉得头皮发麻,越发不敢说真话,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坚持否定:“爹,真的没有了!”
董云鹤目光沉郁,面色不渝。
他一向对昭玉如珠如宝,自然不忍为难她,但是这不代表他会放任她!事关名声,就算是咬着牙,也必定要女儿知道错误!
“杜鹃,你说!今日你与小姐去哪儿了?见了什么人?和什么人去清风楼喝酒?!”对着女儿,丞相大人是和风细雨,哪怕现在怒火上头也是一忍再忍,生怕自己吓着心肝宝贝。
但是,对着别人,丞相大人就瞬间化身狂风骤雨,完全是雨打芭蕉,恨不得把人打死!
被这么一喝,杜鹃腿肚子都抖了。
喜欢撩人不成反被推请大家收藏:(m.miaoshuyuanxs.com)撩人不成反被推妙书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