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咱俩在一起了。那时候你有过一个关系很好的女生，我因为她跟你吵了一架，你就跟她慢慢疏远了。”
“再后来她找我，让我帮帮她，说她喜欢你。”
“我跟她说，我不满意，你们就别想好。她诅咒我，哪怕不是她，也总会有一个你喜欢的女孩子，在你心里占据第一的位置。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有多混蛋，就再也不会要我了。”
时楚还是抓住了许至君的衣角，仿佛抓住了些支柱，闭上眼不敢看他，“后来都是故意的。不让你和女孩子多说一句话，逼得她们不得不求助我，我可以编排你一大堆缺点，一个个地劝回去。”
时楚不再说话，等着许至君的裁决。手里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他没脸说一句求他的话。
“那个校花呢？你怎么没拦住？”
时楚腿软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那时候的事。
“…我不知道。她没找过我，也没跟你有过什么交集。所以我慌了…”
时楚设想过很多次，如果那校花当时没有去表白，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是不是他就不用弄丢了许至君，是不是自己慢慢就会变得懂事，能让许至君满意。是不是两个人现在应该很好。
可惜都是假设。
“看着我。”许至君说。
时楚慢慢睁开眼望向他。满眼祈求。
“那时候关系好的那个女生，我不知道她喜欢我，只是觉得合得来，在压抑的生活里能给我点甜。不然我不会那么没有分寸。”
“…我们，说的不是…”
“我很抱歉。没有让你安心。”
“哥…”
“校花表白那件事，也是我疏忽。幸好你没有公开过咱俩的关系，不然我得让你多丢面子。”
“哥，没说这个，不说这个…哥…”时楚听他道歉，就觉得他是在跟自己清算总账，说完之后就该让自己滚蛋了。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几乎就被时楚认定了，连着手脚都软了。如果再被扔一次，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吧。
“哥，只说这事，我后来故意的，你罚我，嗯？你罚我，你之前不是说…”时楚又闭了眼，“说要罚我，打脸也行，打…打屁股也行，都行。哥，你就在这儿罚吧。”
许至君揽了他一下，发现他在抖。
“之前你不是故意的，之后我们在一起了，你故意也是应该。我没有说什么，时楚，别害怕。”
时楚连牙齿都在打颤，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不瞒你说我也给你挡过桃花，我们扯平，行不行？”
许至君手在他背后抚摸着顺气，好一会，时楚终于平静下来。嗓子不知怎么都哑了。
“你说，你给我也…”
“是。我故意的。”
“没关系的，没关系，都随你高兴，你想怎么样都对，都可以…”
当时气不过明明自己和他在一起，可是他还是跟别的姑娘关系亲密，于是也拦过几个。可也只敢挡回去一些他看起来不会喜欢的。这样即使被他知道，应该也不会翻脸太狠。
当时的许至君就是这么想的，可是这些没有告诉他的必要。
“所以我们扯平行吗？”
“你…我以后不会了。”
“好。”
时楚万万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得到他的原谅，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就这么原谅我了？”
“因为你主动跟我说了。你愿意主动跟我坦白。我想对得起你的信任。”
“我只是想让，坏人得到惩罚。”
“没有坏人。时楚，是咱俩的事，没有坏人。”
时楚其实还是不安，可许至君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他再怎么不安也得全压下去。于是点了点头，跟着进了教室。
今天不知为什么，许至君拉着他坐在了后面。对于这件事是时楚也不很关心，只是这一天过得都有些小心翼翼。
这天放学早，时楚正收拾东西，许至君把自己的手机放在了他桌上。
时楚下意识地把视线转开避嫌。被许至君戳了戳才看过去。
是慕言的信息，想让许至君多留一会，有话想跟他说。
“我等吗？”许至君问。
时楚犹豫了一会，想要让自己显得懂事一点，便点了点头。“我出去等你。”
“别出去了，一起吧。”
等教室人都走光了，时楚触到慕言投过来的视线，怎么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匆匆跟许至君打了个招呼，自己拎包出去了。
“平安夜快乐。”慕言递过来一个包装好的平安果。
“谢谢，不好意思啊我也没买这东西。没得可还。”许至君接过东西收下。
“怎么没坐前边？”
“没。今天情绪不好，不太想听课。”
“也不怎么来上课。”
“有事呗，真忙。”
“忙着跟时楚混？”
许至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
“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啊？听说时楚原来是校外的混混，是真的么？”
“罗逸说的？不是混混。他跟我混的，待的那地方我朋友的。”
慕言点了点头，“你俩原来就认识吧？刚开始的时候是闹别扭了？”
“是，认识挺久了。最开始有点误会，现在好了。”
“他家境也挺好的吧。刚来的时候一看就是小少爷。”
“…是挺好的。”许至君笑了一下。
“…和你这种靠自己的不一样吧。知道你来这儿是考砸了，不是想要考研么，也不想了？”
许至君是真愣了，这几句是真心关心了，一直没直视她，这会跟她对上了视线。
“考啊，怎么不考？”
“天天跟他混着？他呢，和你一个打算？”
“我没想这个。他想玩就先陪他玩一段。”
“你对时楚是真好。为了他别人你都不怎么理了。”
“我脾气其实不怎么好。表面看着还行，实际跟他凶着呢，也就他能忍我。”
“得了吧，看你给他过生日时那个劲，我才知道你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慕言见他没说话，默认了，叹了口气，“今天真有约了？”
“嗯，真有约。”
“女朋友？”
“哪有女朋友。就时楚，我俩一起。”
“没有女朋友…那你还记不记得开学没多久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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