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是去家教了。抱歉没跟你说过。”
“不用跟我解释。我是疯了才会死缠着你，以后不会了。你别嫌烦。”
许至君摇了摇头，“我之前也有在做，最近又多接了两个，所以晚上也会去。没跟你说是因为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想赚点生活费和零花钱。”
“嗯，我没有拦着你的意思。刚刚是我想偏了，我以为…”
“但是时楚，我也说过了我们当兄弟，没有别的，记得吧？”
时楚攥了一下拳头，弄疼了自己，点头勉强笑道，“记着呢，没敢忘。今天是我不懂事，没守好界限，以后不会了。”
他在说自己没有资格管他的行踪，即使说得隐晦，也扎透了时楚的心。
“如果我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时楚勾了勾嘴角，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你说得对。哥，我想睡了。”
“…好，睡吧。”
半夜许至君醒了一次，旁边的时楚睡得还是不怎么安稳，许至君碰了碰他才意识到他在发烧。
时楚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后背全是汗，胡乱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自己的身上盖着两层被子。
“哥…”他费力睁开眼睛，嗓子有点哑，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爬都爬不起来，“哥…”
“在呢，醒了？”许至君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比昨晚还热，“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让许至君没想到的是，时楚听见医院这个词便使劲摇了摇头，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看着他，“不去医院…”
“你烧得厉害，我们去挂瓶水，晚上回你那儿住。”
“不去医院…”
时楚反反复复重复这句话，不管许至君说什么，就可怜兮兮望着他。
最后是许至君败下阵来，“那你今天乖乖捂汗乖乖吃药。如果明天还不好我们就要去医院了。”
“好…”
许至君忙了一上午，湿毛巾，酒精，发烧药，都给他试了。中午温度降下来了些，时楚便爬起来说要去买午餐。
“折腾什么啊？”许至君开了冰箱门，“你不嫌弃的话在家里吃吧，你点菜我做。”
时楚太久没吃过许至君做的正餐，鼻子酸酸的，“…茄子。”
许至君手顿住了。
“哥…我知道你做的烧茄子特好吃，我…”
时楚这时候就站在离许至君不远的地方。许至君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大步过去抱住他，头埋在了他的颈窝。
“…哥？怎么了哥？”
时楚问着，却没什么动作，只是把自己的手搭在了他后背上。
“小少爷…”
“干嘛这么叫啊。”时楚轻轻笑了一声，“我又犯什么错了，嗯？你说…”
“是我犯错了，犯了大错了，小少爷别生气，别往心里去。”
“说什么呢。”时楚环住了许至君，尽力留住这一会儿的温暖。
“我把我的小少爷逼成这样了，说个想吃的东西还得看我的脸色，怕我嫌他挑食。”
许至君想到了之前让时楚吐了的早餐，再想到现在他说的烧茄子，终于特别确定，他怕自己。怕到宁可死命自虐，也不敢让自己有一点不满。
“嗨，你想什么呢啊。我不是都说了，我现在能吃茄子了。我还从来没尝过你做的烧茄子呢，现在终于能尝尝了，我高兴着呢。”
许至君沉默了一会，从时楚的怀里站直起来，“走了没两年，小少爷喜欢的东西我还不至于忘。你去躺一会吧，我给你做饭。”
“哥，我想学学。”时楚有些不舍地捏了捏指尖，“教教我吧？”
“多穿上点。”许至君没拦着，只是嘱咐了一句，就在厨房忙起来。
菜做好了之后时楚多吃了一碗饭。和许至君面对面坐着，不知怎么就觉得有食欲的很，米饭都变得更软更好吃。
下午两个人窝在床上看了个电影，时楚偷偷拉着许至君的袖子，后来还是有些犯迷糊，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晚饭时间，时楚睁开眼，天已经黑了下来，手里的衣袖还在。许至君的姿势就没变过，只是把原本支在腿上的电脑扣上了。
“醒了？”
“嗯…”时楚鼻音有点重，伸手摸索着开了灯，“对不起啊不小心睡着了。”
“那我做晚饭了？”许至君微微抬了下靠近时楚那边的胳膊，衣袖抬起来带起了一只手，“可以放手了吗？”
时楚赶紧松了手。
许至君活动了一下胳膊，下了床，“晚上吃点清淡的，给你熬粥拌小菜吧，等你好了再给你做好吃的。”
时楚乖乖点了点头，收到许至君的命令，在床上躺着。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许至君怕是为了不吵醒自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敢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许至君，一直到许至君把东西都端上桌放好，回头看了他一眼。
“来吃饭吧？”许至君走到床边又摸了摸时楚的额头，“还难受吗？”
时楚摇头，老老实实吃了晚饭，等着许至君给了一杯热牛奶。下午睡过了不困，离睡觉时间也还早，时楚坐在床上，许至君在床脚的椅子上，房间里安静得让时楚有些不安。
以前负责找话题聊天的一直都是许至君，现在变成了时楚。
“哥，你说你做家教，今天不去吗？”
“你发烧了我怎么去啊？推了，下次补。”
“那明天呢？”时楚动了动，便许至君伸出手，“哥你过来坐。你看，我现在好多了，明天别因为我耽误你的事了…”
“没什么事。”许至君先说了一句，又皱了皱眉，“不是。明天顾老大组了个局…算了，明天再看看吧。”
“你去找顾哥吧，我没关系…只是能不能让我，再住一天？”
“你想走我也不放心，住吧。”
时楚得了他的承诺，高兴起来，东拉西扯地又说了好多话。直到晚上要睡了，时楚还记得又跟许至君说了一次，不用管他，去顾知行的局就好。
许至君只说了句睡吧，拍了拍他，没答应也没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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