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抽了。”
“嗯。对不起啊，最近抽得有点凶。”
“你以前特别不喜欢烟味。”
许至君磕了一下烟盒，“我说了，我现在没你想得那么好。”
“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就想问问怎么能让你高兴点。”
许至君的手顿住了，把烟放在口袋里，“你高兴点我就高兴了。”
他见时楚愣了一下，想了想，“你以为我不高兴是因为撤职？你把这事在我心中的地位想得太高了。不知道怎么惹你生气了，有点烦才抽两口的。”
“我没生气啊…我以为你被撤应该挺烦的，想你跟我聊聊发泄一下，你却什么也不愿意说。是我哪儿做得不好吗？”
“什么事啊这叫。行了，陪我玩去吧。玩完这事就过了。”
许至君站起来拍拍裤子，手搭上了时楚的肩膀。时楚朝他那边看了看，低头笑了下，被他捏了捏脸。
这事许至君不愿意说，时楚当时没说什么，自己私下不可能不问，只不过打算过两天避避风头，怕许至君知道了生气。
结果过了没两天，就有个一起玩的男生在下课时过来，神神秘秘地问他和许至君关系怎么样。
“还…挺好吧。怎么了？”
“你没听说外面怎么传许大班长被撤原因的啊？等会我先确认一下，你俩有好到他能替你出头打架的程度么？”
怎么没有，以前他哪次打架不是为了自己出头？但已经很久了，很久没有这样过。“…你说，我听听。”
“上次咱周末出去和一帮外校的打球，你还记得不？”
那个周六有人找时楚打球，他正好没事，又不敢去打扫许至君，就答应了一起。碰见了一群不怎么讲理的临校学生抢球场，打了一场斗牛，时楚他们赢了，把人赶走了。
时楚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听说，听说啊…许至君被撤职是因为校外打架伤人，被捅到学校去了。”
“…是那几个崽子？”时楚咬着牙问。
“反正有人看见许至君和人打架，就有那几个。还听说那几个说要堵咱来着。所以我问你能不能是…”
“不能！”时楚否认得很急。
“…行，不能就行。要么怎么也算跟我有点关系，我也过意不去。”
“说什么呢？”许至君刚从外面回来，见两个人凑在一起，笑着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那我先走了哈。”男生说着就溜了。
许至君也没在意，坐下来跟时楚说了一下刚刚找自己出去的人是谁，是有什么事。
这是他最近常做的事情，也是他原来不得不做的事情。以前不管谁找他出去多久，都是要老老实实向时楚报备的。
可是现在时楚听着他一次次这样，像是回到了从前，心里就一阵阵不舒服。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你愿意干嘛愿意见谁都可以，不用在意我。”
许至君笑了一下，明显没当回事，“不是跟你聊天呢吗？想哪儿去了？”
“没。”
许至君这两天都觉得时楚心情不好，但是又有些无能为力，连带着自己也有点闹心。听他就回了一个字，无声地叹了口气。
晚上时楚送许至君回家的时候，一想到是周末又要有两天看不到他，强打精神笑了笑朝他挥手告别。
“别不高兴，我们周一见，好不好？”许至君上前揽了他一把，拍了拍。
时楚在他怀里点点头，“那，周一我给你带早餐？”
“好啊。”
这是时楚第一次跟许至君约定时间，见他答应了就很满足。他太怕被拒绝了。
“回去吧。到家告诉我。”
“嗯。”
许至君挥挥手上了楼，时楚想到白天那男生的话，没忍住打了个电话。“老四，帮我查件事…”
“楚哥，这事不用查，我知道，就在酒吧街上。说是在一家店门口就打起来了。就你开表演那天跟廖三爷一起来的他们三个，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四个打一群，拎着铁棍子就干起来了，还没吃亏。挺狠的。”
“原因知道么？”
“…我得再问问，外边都说，其中一个人说了，让别打你的主意。”
时楚闭了闭眼，“行，你帮我再问问。”
他几乎已经确定了确实是因为自己。那四个人应该是许至君他们仨还有隋风吧。不知道听见了什么，没准真的像是班里那男生说的一样，是听说那些人要堵自己，许至君就出头了吧。
他浑浑噩噩走回许至君家楼下，等着老四的回复。没一会，老四就给了答案，是那群人放话要找别人堵你，被听见了。
时楚道了谢，去按了许至君家的门铃，没人应，窗户又看不到。可他迫切地想要见见许至君，于是坐下他家楼下的花坛上，抱着腿，拨出了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时楚没耐烦听完，按断了通话。是响了两声才出现的这个声音，是许至君自己挂断的，是他不想接。
又过了好一会儿，许至君才回电，“到家了？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不方便。”
“哥，我刚才听见了一个笑话，讲给你听听？”时楚攥紧了手机，故作轻松。
“…说吧。”许至君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应了。
“刚才有人跟我说，你被撤是因为为了我跟人打架。怎么可能呢，因为我你能不告诉我吗，对吧？你说好笑不好笑？”
许至君没马上反驳，似乎在想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儿，“明天周六，我去找你，咱俩再聊这事行么？”
“那就是真的了。真好，我哥对我这么好啊？”
“时楚…”
“我想见见你，现在。”
“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
“我就在你家楼下呢。你开个门呗？我就想见见你，什么也不干。就见见。”
“…我没在家。你先回去，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行吗？”
“君哥…”
“稍等，马上…时楚…”
时楚挂了电话，盯着屏幕愣了半天，慢慢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刚才那句君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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