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至君愣了一下，“算了，没事，是不是现在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你这话…他听着得疯。”廖青黎笑了一下，“他挺惨的。在乎也说不出来，就只能折磨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刀捅过来了，不止得受着，还得装着没事。我体会过，这滋味太难受了。”
“…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事？你家？你爸伤你？”顾知行哑着嗓子问。
“…不说我。”
“你和他能一样？连许二撞了车躺医院了他都能当没事发生，他在我这儿永远洗不白。”
这是许至君心里的一根刺。
当年许至君死皮赖脸求着时楚，威逼利诱让他答应了在一起。想来他也是气不顺，对许至君一天比一天更加没什么好脸色。
那段时间时楚没少作践许至君，也疯狂朝他要了一堆有的没的。许至君正觉得对不起他，要什么给什么。后来许爸许妈每个月给的不少的生活费也不够了，之前剩的又都给了时楚讨好他，许至君开始自己琢磨赚钱的招儿。
不知怎么就遇上了个跑赛车比赛的，把许至君带进了行。许至君有天分，又不要命，刚开始借俱乐部的随便什么车开，后来闯出名堂挂靠了俱乐部，有了专属的车。也算不上常去，时楚又别出心裁要什么的时候，或者有人需要帮忙撑场子的时候。
那次是俱乐部老板找。说是老板，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哥，对他一向照顾，也常劝他未成年少玩这个。后来比赛都不怎么找他，就表演。这次也一样。
许至君把车送去熟人那里检修，那天时楚也在，还有点不太高兴。还没等他把人哄好，又接了廖青黎的电话说有急事，只能拜托时楚等着检完帮他把车送回车库。
时楚要了一台新电脑。
为了这台电脑，那天本来只是表演的许至君执意去跑了比赛。
一起比赛的有个疯子。说是疯子一点也不夸张，真的不要命。他和许至君比过几次，输多赢少。
“我说，许至君，你退赛吧。你那车我动了。你车没送车库，听说你就表演，我把你刹车线松了。这车上不了赛道。”
“疯子，你也开始玩这套路了？”许至君没信。
跑到第一个弯道的时候，许至君知道这是真的了，但是也来不及了，只能以伤害最小的方式往栏杆上撞过去。听天由命地把眼睛也闭上了。
许至君的车撞上了那疯子的车，两辆车一起堪堪在道边挺住，再往下就是山崖。
反正俩人是一起被送去医院，也一起不能再赛车了，也成了朋友。疯子不惜自己的命，倒是对别人的挺上心。
后来两个人一起喝酒说过这事，他先是骂骂咧咧说怕许至君翻下去了有人找他麻烦万一被查了还得坐牢才自己挡上去，被许至君盯着才嘟囔了一句。
“也不能看着你出事啊。我是活着没劲，你才这么大点儿哪能一样。有人在乎你，你可不能死了。”
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许至君被满身血拖出来送了医院，顾知行和廖青黎都来了，唯独听说护士给时楚打电话的时候，他好久没接，好不容易接了，又在怪这个电话打扰了他的游戏。
好不容易来了，在抢救室的门口闹，怎么也不肯签字，要先见许至君。顾知行气急，压着他的手签了字。
许至君醒了之后，也没见他有什么表示，倒是一天过来看他一趟，问一句怎么样了，坐不了一会儿就会离开。顾知行怎么骂都没用，一句软话也没说过。
最后还是许至君，病床上躺了两个月，最后一天跟他说，“别怕，没事，别不理我。”他才勉强说了句不好意思。
“许二，那医院二楼有个候诊大厅记着么？你知道你住院的时候，时楚一直睡那儿的椅子上吗？你病房正下面。”
许至君彻底愣了，“你说什么？”
“你捧在手心上的，最后都没舍得说一句不是的弟弟，睡医院那塑料椅子睡了两个月。”
“为什么？”
“怕再给他打电话他赶不过来。不来看你太久是因为，怕给你机会说不要他了的话。”
“这你都信？”顾知行瞪大了眼睛，“这完全是顺嘴瞎编的鬼话吧。”
“你没跟我说过。”许至君喝了一杯酒，“我不知道这事。”
“这些是我后来问的。我在医院遇见他的时候，他只求我别告诉你。”
“为什么…别告诉我？”
“这你要自己去问他。”廖青黎抬眼看了一眼许至君，又说道，“顾大那儿我不知道，但是从以前到现在，时楚见着我，从来都恭恭敬敬，半个不字都不敢说。所以我一直觉得，他不是那么没良心。”
许至君又喝了一口酒，“老大，他对你也这样？”
“他…”顾知行不想说时楚什么好话，但是仔细想了想，不情不愿的点了下头，“以前确实。”
“行。我知道了。”
“那咱们来说，顾知行。”廖青黎见许至君点了头，转向顾知行，“你和我那好弟弟，怎么回事？”
“我冤啊，我之前和人出去，不知道那人认识谁，就给带去了。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啊，一起吃了一顿饭。吃饭吃完了聊天才知道的，那逼贼会装委屈，但我帮你怼回去了！没了…”
“你不认识？”
“我不认识啊。你也没拿过照片，我也记不住他叫啥。三哥，就这一回，我刚瞎说呢，饶了我吧行么？”
“顾知行，我还是那句话，看不惯我脾气趁早滚。甭在我面前提他。懂么？”
“懂，懂懂懂，我一时糊涂。没有下回了，三哥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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