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丢什么脸。我也不是不识好歹，是我该感谢你。早点回家吧，明天还要比赛。”
“是我自愿的，你别多想，看着我明天拿第一就行了。”
“好。”
许至君的这一句好，对时楚来说比什么鼓励都好用。
第二天早上，时楚早早到了操场，许至君已经在看台上，守着一箱矿泉水，正给来了的同学发。
时楚小跑过去，到了看台下，仔细抻了抻衣服，低头把嘴咧到最好看的弧度，抬头朝上面走。
“哥…”
“嗯，来了？给你。”许至君把水递给他，“不用紧张。”
“嗯。”时楚站在了许至君身侧，“我帮你？”
许至君看他一眼，点了下头。时楚本就只想着在他身边多赖一会儿，完全没想到他会同意，瞪大了眼睛，嘴角掩不住笑意，应了声好，殷勤地帮许至君递水。
“不用太拼命。”
“啊？”时楚低头拿水，没听清他的话，马上就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一样，小心翼翼地飞速看了他一眼，“哥，对不起我没听清，您说什么？”
“我说，不用这么努力，也没关系的。”
时楚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句关心自己的话，愣了下才斟酌着一边回答，一边看他的脸色，“这机会是我使了让你不高兴的手段得来的，我得做好。”
人都到齐了，水也发完了。两个人的交流就停在了时楚的最后一句。他摸不准许至君的心思，却也不敢再问。
上午就是男子一百米预赛，时楚毫无疑问的小组第一。跑完之后不止一个人来打听他的事情。
等到下午，一百米决赛和二百米预赛结束之后，体委都乐傻了，屁颠屁颠来找许至君，“我靠今年咱们这很可以啊。时楚小哥，破了校非体育生的短跑记录，第一不说，得分翻倍。以后没啥大的丢分项咱们十拿九稳啊。”
许至君刚跑完一千米回来，一边擦汗一边听着他说话，好不容易等他叨叨完，刚想说什么，就见另一个班的班长急匆匆过来。
许至君不自觉皱了下眉，擦汗的手也放下来了。
“许至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班小胖报的一千五百米，也不知怎么吃坏了，现在拉肚子起不来了。”
“靠，咱们这什么命。”体委感叹了一声。
许至君也叹了口气。一千五百米是分数比较多的项目，之前的小胖起码能拿个前三，这回等于白白丢了分。到了现在要他放弃，他怎么也不甘心。
“找导员换人吧，应该能行。我…”许至君刚想脱外套顶上，就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拉住了。
“换我。”
“你俩都别闹了啊，君儿你刚跑完一千肯定不行了啊，时神你一跑短跑的，长跑跟你不是一个体系。赶紧想想谁更靠谱吧。”
“你自己知道，你现在上也跑不了太好。”
“你刚跑了那么多场，不能再跑了。”
“不是，你们俩听没听我说话啊，怎么还讨论起来了…马上检录了两位大哥啊。”
“你带我去找导员换人。”时楚知道许至君不会同意，转头看向体委，说话就带了点傲气，“我以前练长跑的，国一，现在差不到哪儿去。短跑练着玩的。”
“时楚！”
“你也不甘心卡在这儿吧。你知道我上了就稳了。”
“我跟他单独聊聊。”
体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拉着另一个人走了。
许至君也没看时楚，“商量商量，你做得够了，别上了。”
“我做错什么？不该当着他们的面跟你顶嘴不该擅作主张？”
“你有什么错。”
“我没错你不让我上？”
“这不是你该扛的事。”
“是你的事，我想帮你。你就不能给我个机会？”
时楚问了，眼见着许至君没回答的意思，自嘲笑了一声，说了句我活该，跳下看台要去找体委。
许至君拉住了他的胳膊，终于直视他。
“我没别的意思，换谁我都不能让顶，你今天够累了。不是针对你…你胳膊怎么这么热？”
“那你针对我吧。”时楚扭开他的手，跑过去拉着体委去了检录处。
许至君总觉得有点心慌，也不知是为什么。等时楚真的上了场，他就在赛场边站着看。
“诶？时楚怎么还跑啊？他今天不是没项目了吗？”
说话的是慕言。许至君扭头，就见她皱着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告诉我。”
“我刚才…陪咱班一个女孩去医务室，碰见时楚了。他发烧了，39度多，医务室老师说让吃药休息。他让我保密，但是没他这么折腾的。你看能不能管管他吧。”
时楚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已经纯粹是在靠毅力硬撑。他知道许至君在看着，所以容不得失误。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最后一个直道，他眼前已经发黑了。
冲过终点，时楚脱了力，控制自己滚下跑道，直接仰倒摔在中间的草地就再没起来。手捂着眼睛缓了好一会，直到觉得大概能看见东西了才放开。
一睁眼就看见许至君坐在自己旁边，见自己动了，递过来一瓶水。
时楚有些受宠若惊，翻身坐起来接过那瓶水，哽着嗓子不知道还说什么，最后鬼使神差开了句玩笑，“怎么，心疼我了？”
许至君不说话，还那么专注地盯着他。时楚就有些慌了，忍着头晕恶心，端端正正坐好，不敢再嬉皮笑脸，“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嘴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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