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白泽睁开眼睛,透过液面看上方绰绰约约的人影。
隔着液体,人影模糊极了。
也许不是因为他正躺在液体里,而是因为他的眼睛被腐蚀的地方还没有完全长好。
疲惫充盈着身体,浸泡在强酸里的身体动弹不得。强酸是静止的,它只会调皮的往他身体内部钻个不停,绞尽脑汁的考虑怎么给他带去最深刻的记忆。
被腐蚀的皮肤丑陋不堪,肉和骨头好像分离了,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凹凸不平的骨头——它们在不断减少。
如果器官,不对,如果大脑也被腐蚀成烂泥,我是在靠什么来思考呢?白泽忍不住胡思乱想道。
上一次他在火里被焚烧的时候,任凭各种奇奇怪怪的火烧了那么多天,然后总能在生死边缘凭借一小块皮肉重新发育成一个新的人。
上上一次被人解剖,研究员当着他的面把他包括大脑在内的器官一一拿出研究。但只是事后头疼了很久,好像恢复好了也没什么。当时大脑恢复的速度好像就能赶上被破坏的速度了。
上上上一次他被注射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试剂,那些漂亮的液体总是能带给他各种刁钻的伤害和新奇的疼痛。
但好像也没有什么。
这一次的酸倒不是很难忍受,只是寂寞太难熬了。
理理我,哪怕自顾自的说你们的研究结果也行。
怎么…又没人理我了吗。
用漫长时间的寂寞逼疯我的话 ,还挺管用的。
白泽想着,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随着嘴的张大 ,液体“咕咚咕咚”从他的喉咙里灌了下去。
他在疼痛里大笑,声音越来越哑却越来越猖狂。
下一次是什么?
杀不死我的,必将使我更加强大。
你们就没有发现,我的恢复速度越来越快了吗?
你们只能让我疼,却不能让我死。
从君白泽和白泽就都不是什么爱笑的孩子。小时候君白泽是一直觉得不笑板着脸比较酷,白泽是没有什么好开心的事。可惜还不等君白泽学会和中二的自己和解,白泽发自内心的感受快乐,他们就已经再也没有了机会。
“君白泽……娇娇…”
“娇娇…白…娇娇…”
他一遍遍念着这个名字,记忆力减退了,但不想忘记一些东西。
不想忘记。
很神奇,每当他想要放弃,想干脆别死撑着了一走了之的时候,总有不甘促使他坚持下去。
不甘的源头,是欲望。
是想要再回去,是想要再见到那个小婴儿长大成人的心愿。
想要陪在他身边。
想一个人拥有他。
想以白泽的身份见证他的成长。
想遵守他闲暇时自顾自和他许下的约定:长大了,要叫我哥哥喔。
“娇娇啊……”白泽反反复复的念叨着,有什么液体从他空洞无神的眼球里滑了出去 。
在池底又漫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他能看清我吗?君长清忍不住地想,居高临下看向池底一动不动的养子。对方无动于衷,只是不停的在喃喃着什么。
他突然有些没来由的嫉妒,这情绪来的太快去的也太快,没等他抓住什么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那就是看不清了。
君长清变蹲姿为站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难得迟滞的大脑缓慢的转了转:哦,还有那个官青岚的孩子
………
他抬手看了一眼通讯器,突然没来由心烦,忍不住对池底开口:“你要是真的心有不甘,不如就让那个预言实现,从这里走出去吧。”
虽说君长清给自己来这里找的说辞是要和养子恩断义绝:加重他的恨,折磨他的心,让他更早崩溃。但每次来看,早已分不清是谁更不自在。
“我真是…闲的。”衣冠楚楚的男人叹了口气,随即立刻抬脚离开了。
像是在逃避什么。
这世界上最难分清说清的,一是感情,而是人心。
谁又把谁当真。
……
“怎么,去了几个任务世界,还是没有学会正常么?”
君长清伸出手指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着眼前似乎有些走神的少年漫不经心地问道。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君九轻笑了一声:“那些任务世界,不都是您精挑细选,专门为我打算的吗?”
“你总要知道,刻意计算好的表情再怎么生动,遇到不被你的面皮迷惑的人也会显得刻意。”君长清说着,抬起一根手指漫不经心的勾起君九的脸:“真是虚伪的笑容啊,怎么长相像你母亲,我这一套面上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首领说笑了。”君九依旧不动声色的说着,依旧“局促”的坐在君长清对面,双腿状似无意的盘曲,在空荡荡的裤腿里勾出了些美妙的弧度。
他□□的脚和深红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这玉足白的近乎透明,小小的好像一把就能全攥进男人手里。
偏偏男人在高位,他坐在地毯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越发显得…勾人。
“才多大就把这些不入流的东西学的出神入化了。”君长清收回视线,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然后别过了脸。
能躲开,但是没必要。
君长清这么大火气,大概是刚刚从君白泽那里回来吧。
君九只是微微侧脸,让这只昂贵的茶具在自己脖颈处开了花。碎瓷片和着血一起滑进领口,少年脸上还带着几分仿佛被吓到一样的胆怯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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