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地上的修眉刀,用手捧着他的脸,命令道“别动,除非你的脸不想要了。”
可能是真的担心被我毁容,毕竟他刚刚已经见识到了我的失误。
还是和昨天一样,我们没有在讨论怎么睡,很自然地都躺在了床上。
“Our day...”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我一天,拿起一看,来电人显示的是肖老板。
肖老板是我对父亲的称呼,自打记事以来他就一直很忙,很多的是工作上的应酬很少回家,邻居们常常会在我面前说“陌颜,你爸现在可是大老板了,可真是为我们村争光。”
那时候的自己对老板这个词没有什么概念,但是知道是在夸父亲,我就到处在院子里嚷到“啦啦啦,我父亲是大老板啦。”
为此父亲还常常把这件事拿出来嘲笑我,我就把这件事深深的记在了心里,自己也是挺记仇的就有了这个称呼。
都这个点了父亲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来电,父亲对于我的作息时间一向是清楚的。平时这个点自己早就睡了,要不是刚刚和夏之光的闹剧现在的自己应该已经入梦了。
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的急促的喘息声。
父亲一直是一个冷静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也还是会把自己从容的一面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上次公司面临破产的时候他也没有现在这样紧张,还多了些恐惧。
他还没有开口我仿佛已经预知了事情的严重性。
“陌陌,你赶紧到XX医院一趟,晚点可能就见不到你母亲了。”这是自己这一辈子听过父亲最无助的声音。
“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过来。”我立刻挂断了电话,想要问的问题很多,在电话里根本解释不清楚,或许只会耽误时间。
我掀开被子起身,匆匆换好了衣服,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形象。
夏之光也随着起床,房间里很安静,刚刚我和父亲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家里有点事,必须回去一趟。”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起。”
原本变得冰冷的心像是又活过来,在这个时候有人陪着自己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他开车比我熟练多了,现在对于自己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没有拒绝他。
XXX医院。
抢救室门外,父亲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比平日里憔悴了不少,头顶的白发清晰可见。
我蹲下紧紧握着父亲的手,似在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也是在安慰自己。
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出来。
父亲没有站起来,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也会倒下,怕我一个人承受不起。
我起身面对着门口站着的医生“杨医生。”
母亲的身体一直比较虚弱,之前我在家里有见过杨医生几次,见他从手术室里出来自己还有点庆幸。
杨医生摘掉口罩,神色有些凝重“肖夫人的病情很不好,癌细胞没有抑制住,已经扩散到肺部了。这些年来肖夫人能够坚持过来也很不容易,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好好陪陪她吧。”
我知道这句话从医生的口中说出来意味着什么,很委婉但是也很现实。
父亲对于母亲患有癌症的事没有过多的惊讶,我唯一能够想到的是他们俩联合起来将我蒙在鼓里。
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什么比看见母亲更重要了。
一瞬间自己的心情起伏波荡,再一次跌入谷底,好似再也爬不起来。
夏之光的手臂缓缓地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拍打着,如同在安慰我一般。
我在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此刻的自己应该坚强,不想让父亲变得更担心。
我转身握着夏之光的手,用抽泣着的声音问道“母亲会没事的吧!”
他将我搂在了他的怀里,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放心,会没事的,有我在呢。”
他不是医生,问他又有什么用呢?但听到他的答案后自己会变得安心,在自己心里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得倒他。
没错,这次也是,母亲一定会没事的,心里暗暗地安慰自己。
病房里父亲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一刻也没有松来。他害怕一松来就再也抓不到了。
自己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突然闯进了两个熟悉的人。
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是他们走错地方了,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门口站着的是文俊辉的老师和师母,自己早已和文俊辉没有任何瓜葛,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们又是什么意思呢?
我没有动,也没有力气和他们打招呼,更没有心情照顾他们。
夏之光走了过去,面对老人他还是客气的“你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文俊辉的师母没有理会夏之光,迈着矫健的步伐移动到父亲的身旁,双手不停地捶打在父亲的后背上。
父亲任由拳头一拳又一拳打在自己的身上,痛一点他就没有那么难过了。
面对着一度失控的场面,文俊辉的师父拦下了师母。
师母泣不成声“我们的女儿命怎么这么苦,要不是当初跟着他,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被文俊辉的师父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什么,“女儿”,这两个字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我一度怀疑自己幻听了。
接二连三的讯息已经让自己的大脑无法运转,再也受不了任何刺激。
自己的眼睛里直冒金花,一直暗示着自己不能睡,母亲还没有醒,我要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
突然眼前一黑,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病房里所有的人都被我吓到了,夏之光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但又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抱起我冲出了病房。
“医生、医生…”整个走廊里都是他的咆叫声。
我被推进了手术室,不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告诉他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怀孕了受不得刺激,休息休息就好。
“怀孕”,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在夏之光的词典里,第一次听见有种新鲜感。
他的心里是开心的,自己终于要当父亲了,而且还是和她的孩子。
盯着眼前的我,他的内心又变得非常的矛盾。
他心想我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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