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叶时点点头，垂着眼，手里无意识地转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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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开家长会没有课，她又没有家长来，所以不用陪着开家长会。教室里没办法待，她拿了几本书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
她在教学楼转了几圈，又跑下去。
“去哪儿呢？”徐永年从楼上跑下去，问。
“看书。”余枝枝问他，“你家里不来人开会？”
“没来。”徐永远好似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爷爷到处跑。”
“嗯。”余枝枝顿了顿，“那你爸妈呢？”
“他们哪来那个美国时间啊？”徐永年嗤笑一声，“那个小崽子也开家长会，所以顾不上我。”
“哦……”余枝枝沉默了一会儿，指指下面，“我走了。”
徐永年走到她身边，勾着她的肩膀走下去：“一起吧。”
“你也去看书？你书都没有。”
“我去睡觉，不行啊。”
“……”
他们找了一处长木椅。现在天气转凉，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还有些冷飕飕的。树恰好挡住了大部分阳光，但也留下斑斑点点。
坐上去刚刚好。
余枝枝翻开英语课本开始背单词，很安静。
徐永年抓抓头发，看看她的侧脸：“要不你念出来吧？”
“为什么？”
“催眠。”
“……”
徐永年听着她低低的声音，踢出脚边的一个小石头。
“其实昨天我回去了一趟。”
“嗯？”余枝枝把目光从课本上移开，落到他脸上，“怎么回去了？”
“爷爷让我回去的。”徐永年嘀咕着，“那个老头子，总是想些多余的事情。”
他生怕自己活不长了徐永年就这么孤苦伶仃地活，为他与自己的孩子之间的关系疏离而感到焦灼，总想把他们拉近。
可怎么也比不上亲生的啊。
“那天我回去，我爸就问我是不是又没钱了，还质问我的成绩。”徐永年轻笑一声，“他生怕我丢了他的脸，毕竟我名义上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呢，外面不少人还以为我是徐家继承人，没几个知道我当初就是个领养的。”他接着道，“当初以为生不出来，领养了我，给了我想要的一切，结果又怀了，然后就把我丢到一边去了。”
他回想起那个男人总说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他难道就不看重这个家吗？是这个家……是他口中的爸爸妈妈，还有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小崽子，是他们三个人把他挤兑在外面。这种轻视和隔阂是无形的，他们自己还没有察觉到，可他清清楚楚。
他是个门外人。
不知道从何开始，他回到家里时桌上没有了热腾腾的饭菜，等他问了妈妈才会让保姆匆匆忙忙地做。不知道从何开始，他们忘了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从何开始，他们连他读哪个年级哪个班都不知道。有一日，他发起高烧，躺在床上一天一夜，还是爷爷过来看他才发现的。
说不定他就会死了呢。
那怎么可能是他的家。
余枝枝抿着嘴唇，忽然手指一屈，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我们还是一起背单词吧。”
徐永年：“……”个没良心的。
他一伸懒腰，身体往旁边一摊，把头靠到余枝枝的肩膀上，夸张地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好了好了，我已经被你念困了，别说话。”
余枝枝看着他立刻装模作样地打起呼噜，无奈地笑了。再次去背单词却聚不了神，她想起曾经两个人靠在一起诉说着心事的日日夜夜。
很多时候，她与他更像密友，宛如行走在沙漠之中遇到的同伴。
有些东西只有他们彼此能够心意相通，能够感同身受，能够同病相怜。
阳光被树叶切去了锋利的边缘，光影斑驳，散落在他们身上。余枝枝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也觉得有点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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