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黎昕乖乖吃药成了陈敢面临的大问题,几乎每次都会因为吃药引发争执。
“听话,”陈敢拿着药和水杯堵在黎昕跟前,“吃完去上班。”
黎昕紧咬牙关,死也不吃。
陈敢不依不饶:“吃!好不容易这两天好点了。”
黎昕兀自摇头,步步后退:“我不想吃。”
陈敢已经黔驴技穷,他绕到门口去找陈小学。
“你让黎昕把药吃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陈敢小声和陈小学打商量。
“我?”陈小学半信半疑。
“就是你那招,无敌狗狗眼,可怜兮兮的那种?”陈敢说,“对我没用,但是对黎昕还是挺管用的。”
陈小学接过药,表情小大人似的严肃,他显得胸有成竹:“行,交给我吧。”
“搞定。”两分钟后陈小学从房间里出来,做了一个OK的手势。陈敢这才长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上班路上,黎昕将车窗摇下去抓风,陈敢不疾不徐打了转向灯,提醒道:“小心旁边的车。”
黎昕听话地收回,摇上车窗。他问:“你明天要去报到了吧。”
陈敢说:“嗯。”
“我还是在分公司继续做事,A大应该是回不去了。”黎昕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陈敢听。
“发生任何事情,马上打电话给我。”陈敢说,“我下了课就来接你。”
黎昕问:“你们课表呢?”
陈敢让黎昕在自己包里找,黎昕翻出来看了看:“这么多课啊。——你别来接我了。”
“你自己不能开车。”陈敢说。
“前两天齐海跟我说他可以当司机,他没跟你说?”黎昕将包放回后座,提议道,“我觉得还挺好的,正好也是你熟人,以后接送就让他来吧。”
陈敢正要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打断。接着车也进了公司地库,这事儿便给忘了。
开学那天,黎昕久违地显出一些欢欣愉悦来。不能开车,所以被陈敢勒令留在家里,黎昕亲了亲陈敢的脸,说:“就是今天。”
陈敢扶着黎昕的肩膀笑道:“今天和别的每一天都一样,你等下怎么去上班?”
“齐海来接。”黎昕说。
陈敢心里有个数了,便急匆匆往学校赶去。
早上第一节是理论力学,陈敢迟到了接近十分钟。他从教室的后门悄悄溜进来,却被助教逮了个正着。
助教拿着花名册走过来,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敢。”
助教看了看名字:“——第一名?”
“啊?”陈敢一头雾水,“什么第一名?”
“你是今年这个专业的第一名。”助教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划上了陈敢的名字,“这次不算你迟到,下不为例。”
“谢谢。”陈敢说。
不知道为什么,陈敢总觉得这个助教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陈敢不住宿舍,骑着个破烂自行车,踩着点来踩着点走,不浪费时间参加任何社团,跟学生会背道而驰,毫无社交可言。第二天交作业,陈敢去办公室找到昨天那个面熟的助教,将作业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助教见是陈敢,问:“怎么单独交过来?”
陈敢说:“不这样交,要怎么交?”
助教哭笑不得:“交给班长。”
“……我不知道班长是谁。”陈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梁。
助教搞不清楚这个神神秘秘的第一名到底是什么状况,正要说话,那厢他们的班主任就走了进来:“陈敢!你在这儿呢,那个贫困生补助的事……”
助教听见贫困生三个字,又多看了陈敢两眼。待陈敢走出去,他翻了翻陈敢的作业,跟一旁的同事讲:“这个陈敢从哪考过来的啊?”
“就从A城啊。”线代的助教接上话,“听说家里条件不好。不过也不是死读书那种,人是真聪明。学了什么一点就透。”
助教看着陈敢离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天陈敢翘掉了晚自习和最后一节课,赶着回去接陈小学。喊了到以后,他抱着书包偷偷摸摸地从后门溜出去,正撞上打算下班回家的助教。
“开学第一个星期就翘课?”
“我家有事。”陈敢指了指手表,“反正这节也不是你的课,你就当没看见我吧。”
“你这样拿不到全额奖学金的。”助教一把拉住他,说,“奖学金不是说你成绩好就会给你,你得跟老师打好关系,在学生会里最少是活跃的,跟同学相处也得融洽。”
陈敢无奈地回答:“我都知道,但我真的赶时间。”
助教从口袋里掏出纸笔来,写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塞在陈敢手里:“这是我的电话,我姓晏。”
陈敢望着手里那张小纸条,忍俊不禁。
他笑的时候真好看。助教心里想着,然后问:“笑什么?”
“上一次这样不由分说就直接塞给我联系方式的人,现在是我男朋友。”陈敢说,“不过他是写在我手臂上的。这样我就不会把它随便放在某个地方,然后忘个一干二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
“没事。”大概是想起黎昕所以心情很好,陈敢大咧咧地笑开,“奖学金的事,谢谢你的提醒,晏……”
他又低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晏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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