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烈日当空,初夏的萤城热而潮湿,活像个蒸笼、要叫人把全身的水分都蒸腾而出才罢休。
裴迁祸只在烈日下站了少顷,便是汗湿衣裳。分明如此,回首再看一眼那人群紧簇正中的一滩腥红,只觉背心阵阵发凉。
赖全问了一圈,回来禀告:“这小翠姑娘是在归家路上被一辆黑色轿车所撞,车速不慢、她又身形纤细,直直被撞飞了出去——再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那辆黑色轿车撞了人就开走了,一时也没人认出来是谁家的车。”
裴迁祸颔首,眉头越皱越紧。
他前世闲得冒泡,也没少看些什么悬疑片子,主角探案的逻辑思维是没学到一星半点,但对于一般来说的情节走向倒是知根知底。
目前来说唯一的人证被蓄意谋杀,这已经很明显了。
若说先前他信这人不是晏峮城所杀,十有**是因这具身体的情感倾向以及最终加戏的目的,而眼前事实则是明晃晃地摆在面前——
阮玉珑被杀一案,定是晏峮城被栽桩嫁祸、绝不是他杀的人。
男主后期狂拽酷霸叼炸天,仇家不会少,可按现在的时间线,晏峮城在职业生涯中仅是个初出茅庐的牛犊而已,何以至此?
据他了解,晏峮城自八岁被裴迁祸救回裴家开始,那是顶顶的温良恭俭让,也不应有什么得罪了的人才对。就是略有得罪了些,裴家的实力摆在那,寻常人哪敢出手?
裴迁祸越是细想,越是觉得疑云如浓雾般,怎么去拨、都拨不散,反是愈发浓郁。
无论出于加戏抱大腿、还是对这孩子的了解的角度,他都要保住晏峮城。
只是这背后加害之人,到底有何居心、坐拥多大的势力,他统统一无所知,相当棘手。
——他一路眉头紧锁,终是回了裴家。
被女佣迎着下了车、一路踱步进了裴家府邸,裴迁祸正一脚迈入了门槛,离玄关不远的座机电话便铃铃地响起来。
裴迁祸听了只觉更为心烦,眉头皱得更紧,加快了往二层自己卧室走的步伐。
女佣一路小跑着过去接起了电话,听了电话那头的声音颇为惊诧了一瞬,道上一声稍等后转而放下听筒、一路小跑凑到裴迁祸身边。
“少爷,这电话是找您的。”
“就说我不在。”裴迁祸头也没回。
那女佣踌躇了一阵,“那电话……是,是晏峮城打来的。”
裴迁祸一听转头就往电话边上跑。
要是其他人打来的电话,他没有先前的记忆、还真不好接;晏峮城打来的,那自然不一样了。
他握住了电话听筒,本有不知多少话,此刻却统统堵在了嗓子眼。
晏峮城似有所感,哑了一会儿才开口。
“……祸哥。”
裴迁祸顿了顿,嗯了一声。
恐怕是电话那头的收声不太好,这声嗯愣是没穿进晏峮城耳里。这下晏峮城更加忐忑,他抖着唇,话间带上分乞求的意味来。
“祸哥……你说句话。”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裴迁祸听了怪心疼的,憋了半天唤了他一声,“——峮城。”
电话那头再是默了几瞬,最终小心翼翼的开口。
“祸哥……你…信——”
说到一半却又住了口,晏峮城泄了一口气,“…算了。”
“阮二小姐的事,我……”
“对不起。”
裴迁祸刚想说你这屁孩瞎说什么这不是坐实罪名让人得逞了吗,晏峮城却像是要把一切都吐出般的丝毫不给停顿。
“还有,谢谢你——谢谢你八年前救我于水火,谢谢你八年来对我的始终如一待如兄弟……谢谢你,谢谢,真的。”
他有些情绪激动,略带起了些语无伦次的意味。
“还有一件事……我想,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晏峮城咽了口唾沫,喉间稍有些干涩。
“我喜欢你,祸哥。”
“至少,这份心意,我想在…上刑场之前,让你知道。”
裴迁祸喉头一滚,根本没多想,理所当然地开口,“我也喜欢你啊。”
晏峮城听了呼吸一窒,也听出了个中意味到底如何,垂下眼睫去面有黯然,“……嗯。”
“说什么上刑场,你不会有事的。”裴迁祸拿出安抚小孩的语气,“我当然信你,自然信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我要你,毫发无损的从警署里出来,再回到我身边。”
晏峮城愣了愣,“……好。”
裴迁祸挂了电话,再托腮思忖着往卧室方向走。唯一的人证已经被谋害,那么其他的物证之类此时也已定是被毁去了——那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毁掉晏峮城。
还真当我裴家无人?
裴迁祸想着,既然无法洗白、那就只得另用手段了。无论如何,得把晏峮城给保出来。
他回身从房间衣柜隔层里取来一根金条——那多半是原装祸的零花钱——再下了楼去递给在门外候着的跟班赖全。
“这条黄鱼,你拿它去寻个人来。”裴迁祸拍了拍他的肩,“我要晏峮城、不缺胳膊少腿儿的回来。”
赖全小心翼翼接过那根金条,用短衫里收着的布帕把那沉甸甸的物事裹好,也不多言,只颔首笑嘻嘻地来了声“保证完成任务”就溜了。
早知如此,也不必多耽误了那么多个时辰。他本是想找足了证据把晏峮城光明正大地保出来,毕竟找人顶包这种手段也就唬得住一般小百姓,那些大人物可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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