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宓府,稚宁强撑着酸软不适的身子去净房收拾好,就将两个贴身婢女拦在内室外,说是要静静。
轻云和微雨相视一眼,难掩担心。今晚撞见许久不见且了无音讯的蔺公子是挺让人震惊的,不过最使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态度,想必姑娘也是受了打击。
“那我去给姑娘熬药,姑娘先歇歇。”她这些年虽然没怎么发病,但带的她身子骨终是不如旁人,每每月事来时都要服药暖身。
没甚精神的稚宁应了声,蜷在拔步床内闷不吭声,直愣愣望着床头的布老虎。这被她好好收着的布老虎已经有些年头了,布料发旧,只是因保存很好的缘故还未有什么破损。
她如今长大了,床上也只有这一只布老虎,而它恰好是当年送给蔺晏之的那只。
一刻钟后,安安分分待在那儿的布老虎遭了殃,从温暖的床上落到了冰冰凉凉的地面上。
晚些时辰,稚宁主动拉开了内室的门,一脸平静的接过凉了又热的药,一饮而尽。
微雨忙递上蜜饯,而后伺候着她梳洗睡下。期间,稚宁情绪并无丝毫不对,躺下后就闭上眼睛,一副要入睡的模样。
两个婢女瞧的胆战心惊,上一次姑娘这模样,还是大姑娘趁着大夫人巡视庄子,在老夫人睁一只闭一只眼的前提下使人在她药里掺了东西,她也是这般一脸平静,最后不仅查清了事儿,还让大姑娘受了十戒尺的惩罚,又被送到庄子做了半年粗活。
自那以后,老夫人和三房也忌惮起三姑娘起来,背地里都说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手段都歹毒的很。
而稚宁不是不知老夫人院里和三房那边的风言风语,从不当成一回事儿,只要那边不过来招惹,她也不会主动找事儿,这跟萧琼玉的态度一样。
如今姑娘遇事儿又是这态度,她们难免又多想几分。
月兮阁还亮着烛光时,萧琼玉已然从跟着去的护院那儿听了事情始末。只是护院离得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但听闻女儿回来是气着的,萧琼玉大概能猜出点来。
这些年,未免上京有谁注意到宓家,虽为皇商,宓家行事却愈发低调,与蔺晏之更是毫无往来,将与他只是收留而已,并无其他纠葛表现的淋漓尽致。
稚宁聪敏,不在再他们面前提及蔺晏之,只是她看得出来女儿还想着,这两年不管她放纵她出门次数多也好,还是带她去夫人间的酒会也罢,她总是对任何人都端庄有礼,更不提对外男的生疏了。
萧琼玉想想,就怕极了她将旁人与蔺晏之比较,而后......
她扶额,对周嬷嬷道:“等药药睡了,把轻云和微雨叫过来,我有事儿与她们说。”
入夜后,更夫的梆声隐隐绰绰传来,多数人家都陷入了安眠。轻云蹑手蹑脚从脚踏下起身,撩着纱帘瞧了眼稚宁,见她睡着,方才起身出门,外面不轮到她值夜的微雨已经等着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稚宁睁开双眸,看着帐顶,翻了个身,轻轻捏了捏又被她捡起来的布老虎,皱了皱眉。
郡守府的后院,蔺晏之一身黑衣,从地牢里出来,浓重的血腥气被风吹散,衣服下摆染上的血迹与黑衣一起,融在墨夜中。
他绕过花廊,敏锐地察觉的拐角的假山后有人,扶着腰上重剑的手慢慢收紧,正要出手,躲着的人主动出来了。
看清来人的面容,蔺晏之并无惊讶,躬身行礼,“二皇子安。”
“秦大人辛苦了,这么晚了还要刑审刺客。”越邵骏似笑非笑道,分明入了秋,他却还拿着一把扇子晃来晃去。
蔺晏之淡声道:“是臣应做之事。”
“今日本王望见了有趣一幕,一直想着,想到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正好碰见了秦大人,”越邵骏眼睛微眯,“本王记得秦大人曾在江南待过几年,两三年前本王来江南恰好遇见过你,你当也记得。”
“是。”蔺晏之已知他想问什么,面上情绪不显,放在重剑上的手好似漫不经心地摩挲了几下。
越邵骏也瞥见了他的动作,唇边狡黠的笑一僵,他又想起来那次遇见,这秦临渊如狼的双眼。
他后退了一步,原想说的话也换了个方式,“我可记得当初秦大人护着个小姑娘,今儿远远瞧着,难不成就是宓家三姑娘?”
蔺晏之抬眸望着他,语气依旧冷淡,那双黑眸却泛起森冷,“二皇子记性很好。”
“尚可吧。”心底的猜测得到了确定,越邵骏也无意再停留,当然他不会承认与秦临渊对视的时候,突觉悚然,仿佛被一头饿极了的野狼盯住。
蔺晏之目送他离开,垂眸站了几息,方才举步回院。
“主子,”跟在他身后几乎没甚存在感的啸影此时才上前,“二皇子此举,是想探查您与三姑娘的关系。”
“我知道。”蔺晏之将身上被血迹染得脏污了的外裳脱下随手一扔,披了件崭新的黑衣,坐到书桌后。
旁人不知,啸影怎会不知三姑娘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忍不住问道:“若是二皇子想利用三姑娘拿捏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他暂时尚不敢。”他如今虽然品级只是正四品,但是今上信任之人,手中握有皇城翊卫的兵权,在还未抓到自己确切把柄之前,越邵骏无论如何都会有所忌惮,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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