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着沉甸甸的辣椒果实的枝叶晃动了一下，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缝，像是受惊过度一样激动地把里面结的籽喷射出来，发出了可怕的味道。
布偶猫尾巴一卷，勾走了朝他飞过来的辣椒籽，然后轻车熟路地在自己脸上蒙了一层防护罩，免得再发生甜美猫猫被辣椒辣得落泪的惨剧，然后抬起精致地爪子挠了挠树皮。
布偶猫忍不住焦躁地磨爪子。
两个妖怪维持了一会儿震惊的表情，焦怀土如梦初醒地挪了挪枝叶，倒出来一块空地，皱着眉毛变出人形，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厨房里确实有点儿挤，布偶猫灵巧地跳上几根搭在一起的枝叶，停在焦怀土眼前，探头看了看他的手机。
焦怀土打开的是订餐信息，订餐人姓名显示：杜高逸。
“喵。”布偶猫叫了一声。
朝天椒妖不太能理解这些猫妖的叫声，就像猫妖不能理解他的信息素，所以他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布偶猫，带着枝叶往后退了退，让他变出人形。
“他是老盛的秘书，”布偶猫解释道。
焦怀土手里握着离他最近的一根枝叶，几条新鲜出炉的水煮鱼被倒进瓷盆里，在上菜通道前一字排开，油上漂浮着的辣椒被一个网兜捞出来，从布偶猫鼻子前飘了过去，对着他散发出了霸道的香味。
顾识忍不住“咕噜”了一声，急病乱投医道：“我还不能和清醒状态的老盛挨得太近，能把那个包房到大厅的门锁上吗？”
这主意非常一般，但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所以焦怀土想了一下，就愁眉苦脸地答应了他。
盛飞白一行人不像顾识带来的训练生们不需要照顾，焦怀土和布偶猫面面相觑了片刻，打开厨房门露出头和其他植物沟通了一下，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包房关上门，暂时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于是就抓着布偶猫一起走了出来。
因为焦怀土是在用本体做饭，所以身上没有穿什么厨师服装，而是一身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西装。
焦怀土是那种姑娘们会喜欢的儒雅美大叔长相，如果认真打扮起来，走在街上也能有不低的回头率，就是跟着顾识一起来的训练生见到他也忍不住眼前一亮，交头接耳道：“那个就是老板吗？他们是一家人？都好好看啊。”
十秒钟后议论声传到了自从见到盛飞白就开始发呆的荀星河耳朵里，大概是出于和他分享八卦的心情，他身边的训练生用手肘戳了一下他，小声说：“大河你和他一起住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过他提起自己的家人？”
荀星河把搜索关键词从“戒指”换成了“袖扣”，然后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一个奢侈品袖扣，售价五十来万人民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另一半袖扣会变成戒指出现在顾识手上，但各种猜测已经在荀星河心里此起彼伏。
他一会儿猜测那是顾识的订婚戒指，因为它戴在左手中指上，一会儿猜测他只是刚才见到的那位有钱老板的小情儿，所以才拿一个袖扣当宝贝。
现在荀星河心里的好奇倒是已经消下去了不少，但接着升起来的奇怪的混杂着嫉妒与隐约的鄙夷的心思却挥之不去，所以他被身边的训练生戳得一个哆嗦，险些把面前的冰碗碰下去。
“我只听他说过自己有个哥哥，”荀星河勉强镇定下来，若无其事道，“他晚上经常给他哥哥打电话，不过他哥哥好像和他不在一个城市，多的我就不好说了。”
从厨房到训练生们待着的大厅需要经过一条攀满绿色藤蔓的长廊，藤蔓下挂着漂亮的铃铛，风一吹叮当作响，焦怀土走到大厅里和训练生们点了点头，把顾识塞进了一个角落里，然后走到包房外，举手敲了敲门。
盛飞白今天少见地在非办公时间穿了正式的西装，焦怀土进门后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一边觉得难怪自家猫猫会看上他，一边询问食客们有没有什么忌口。
他还是有点儿惊讶盛飞白是怎么找到这个餐馆，毕竟他这里不算是什么正式的，适合招待客人的地方，哪怕他的客人们都好川味，然而盛飞白见到他并不吃惊。
今天的合作伙伴们都是熟人了，因此晚餐可以稍微随意一点，他在询问了他们的用餐意象后，故意让杜高逸订这家餐馆，就是想来见一下焦怀土——
为什么布偶猫在他说“我可以”后又消失不见了，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能不能帮上忙？
只要想到这件事，成串的问题就堆积在盛飞白的脑海里，叫他忍不住反复思考。
他打听过之前租下做直播间的那个房子，在布偶猫慌慌张张离开他的家之后，那间房子就再没有人进去居住，所以他只能到餐馆里来找焦怀土。
但现在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盛飞白只好压制下纷乱的心绪，转而开始和他的客人们寒暄。
天已经热了起来，焦怀土在院子里种了一些防虫的植物，因此蚊虫并不扰人，陪同而来的秘书和司机们在院子里不起眼的角落开了一个小桌，正讨论院子的栅栏上的西瓜能不能摘下来吃。
焦怀土记下食客们的忌口，问清了需要上几道菜，荤素咸甜有什么要求，就准备回厨房准备。
其中一人有点儿茫然地问：“我们没有菜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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