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倒退到几年前，那时她的老师还在，她的老师名叫忽地笑，而她是她的老师的关门弟子。忽地笑给她讲过一个关于自己名字的作案手法。
也不算是手法。她只是开玩笑，自己的名字是一种花，和通常说法的彼岸花是同科，即石蒜科。如果当作杀人签名，以血液为颜料，勾勒出她的花瓣，却是彼岸花的样子。
一定会很有趣。她的老师为这个巧合赞叹。
一群女孩经过警戒线，其中一个探着头想看，被粉头发的少女带着冷汗拉走了。青木雪带着焦灼的心情瞥见，没太在意。
看来案子落在佐贺，不是因为和佐贺无关，而是有人已经查到青木雪和嫌疑人的关系，现在如果有谁会知道忽地笑在哪，也只可能是青木雪了。
……可惜青木雪也不知道。
因为忽地笑教了她半年，就失踪了。
青木雪正式成为警官，也是想借着上面的信息库借机寻找老师。
***
就像常见的商业电影，几番纠缠，高.潮迭起，最终到达落点。
青木雪经历了成长，也走近真相。
***
被故意送线索的青木雪一步步找到忽地笑，最终一枪打中老师，看着“少女”跌倒在雨幕中。大雨打湿了青木雪的警服，也阻拦了她的视线，她一抹脸，执拗地想寻求答案。
她没有再举枪，一步步逼近，忽地笑这一路根本就没有反抗。
太多疑问纠结在青木雪心中。
不是你教会我什么叫正义吗？
还有谁比你更明白规则不容破坏？
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走近过后，却看到中弹处远非寻常流血的速度，青木雪慌了神。
这一刻，她不再是新上任就上手冷静让人眼前一亮的警官，而是回到过去表现青涩的那个新生。
“老师，老师你怎么了？”青木雪跪在泥泞的地上，有着水洼，刚好是忽地笑躺倒的位置。青木雪忘记了所学的理论，想要上手去堵，又害怕会加重病情。她喃喃道：“老师，你怎么不躲？”
她的身上也有忽地笑造成的伤口，此刻却仿佛都感受不到，只有地上生命垂危的老师。
她明明、她明明——
忽地笑缓缓睁开眼，眼里是话不开的疲惫。她似责备，又像埋怨：“我都那么逼你，怎么不朝着致命处打？”
……没往致命处打。
青木雪走过来，就看出忽地笑已经没救了，她好像是想要一个答案，或者一句完整的道别。
“老师，你为什么这么做？”
忽地笑突然嗤笑一声。
她抬眼看着这个学生，竟有一丝邪气，“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吧？误入那个学校，当了一个老师，教你们这些学生，你该不会以为我扯的那些瞎话都是我的想法？”
“规则是不能被打破，前提那是合理的规则。有些人，永远也不会判上死刑，更因为证据难找，受害人为难不想起诉，更是连半点惩罚都不会有。同样，手上粘了这么多血的我也难得死刑，你不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杀了我？！”
青木雪执拗道：“我相信老师。老师罪不致死，因此我自然会留情。”
她是一个纯正的好孩子，忽地笑早就看了出来，因此还会相信正义，因此能够维护正义。
青木雪言之凿凿：“您没有杀那些人。”
忽地笑躺在污水中，寒冷和失血逐渐带走她的生命，被青木雪抱在怀里也不能好上一点。她懒得消耗最后这点体力掰扯，也清楚青木雪看出伤口的不一般，不去做无用之功。
关键时刻也能冷静不受感情影响，她随手挑的这个学生居然真是个警察的料。
青木雪固执地守着最后的温情时刻——她自认为的，弯下上半身给忽地笑挡雨，还继续说：“老师早已病入膏肓，离开是因为这个，做下这些也是因为这个。老师，”
青木雪不会比这一刻更公私分明了，“你死在这里，心里便畅快了吧。那你就偿还了你所认为的罪。但是你没做下的，我会为你澄清。”
“虽然您只认为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但是，老师，和您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开心。”
冷雨纷纷扬扬，似乎有一滴滴落在苍白无血的唇上，却没有滑落。
那双眼没有再睁开。
有人撑着伞，等在两米外，见到事情结束，污水中的躯体忽而溃散成光点，不见慌乱，和站起身的青木雪一点头。
“可以结案了。”
“不，我还要继续查下去。”此案中途，被转进异能科的青木雪松了松警帽，眼中坚定，“那些失踪的人还没找到。”
***
后续：
那些所谓的“受害人”终究还是找到了，只要存在便有痕迹。比如其一，因为被剁掉了什么，羞愤难忍，又自知报复不了那个连环杀手，只好躲藏起来，栽赃陷害那个人杀了自己。
都是些知晓经过就不会让人同情的货色。
可惜都不容易看到全貌，只能任由他们作为，直到有人站出来。
其中也有几个疑点。
比如在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迹，却真的没有人死。
比如连环杀手似乎没有落网，但也从此消失。
这个世界上，能完整了解真相，终究还是少数，再加上足够幸运。
后后续：
加入异能科后。
某天，在街上被滚过来的什么东西碰到腿，低头看去，是一个女孩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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