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还抚摸着项链怔愣着,江门则抬起她的下巴,轻声地说:“陈元,我告诉你,我就是终点。”
陈元意识到江门的目的,她抬手想堵住自己的耳朵,可江门却一把拉过她的头,认真地看着她:“我要你听,也要你信。”
江门说完,揉了揉陈元的头发,陈元觉得,他真像摸一只小狗似的摸着她。可是她没有心生厌恶,也没有由衷地恨他。
她不知道,原来制服一个人,这么容易。
吊着她,再顺着她,由着她,再勒紧她。这么反复一折腾,陈元觉得自己的心没了。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即使在想死的瞬间,她的内心也被黑暗包满。
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怎么也填不实。
陈元深呼了好几口气,才逐渐找回自己的意识。而此时江门已经下了床,开始打领带,领带有些不平整,但他并不在意,而是转头对她说:“陈元,下次就得这么玩儿。”
陈元清醒过来,冷哼一声,“那有什么,我始终没求你。”
江门动作停顿下来,紧紧地盯着她:“求没求,你自己知道。”
后来,江门走了,而陈元心里明白,以后无论谁问起来,陈元都知道,今天江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碰过她。但她同时也知道,以后除了江门,谁都碰不了她。
意识到这点,陈元烦躁地翻了个身。
今天找了一个男人,根本没用。
她对他没有任何兴趣,她甚至觉得有些恶心,所以根本没让他碰着自己。
至于身上的青紫,是那晚江门弄的,她的皮肤很嫩,稍微一捏,都能出印子。
可是江门不记得了。
陈元靠在床边抽烟,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颈项处的那根项链。江门今日拿了笼子把她罩了起来,此后,她插翅难逃。
回到疗养院,陈元跟没事人一样,将满腔心意压在心底。
官柳一看见她就凑了过来问东问西,“江门找到你没?他来我这儿了,看那表情,像是想找你打一架似的,我说,你没得罪他吧?”
原来江门来过这里,怪不得他知道她的地址。
“没。”陈元知道如果实话实说,官柳一定会刨根问底,虽然她可以不回答,但她不想再联想今天发生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官柳松了口气。
陈元回到房间,关上门,拉下窗帘,屋内一片黑暗,她躺在床上回想着早上的场景,一想,心就跳得不行。
到了下午三点,她已经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踏实,她又做了那个梦。
陈元的睫毛眨了眨,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身子却不停地抖动起来。
梦境仍然清晰,她踏进了那扇门,门里并没有药,只有一个巨大的身影,慢慢朝她走来。
画面一闪,她回到了家,她为自己逃脱了死亡而庆幸,又因刚才的遭遇而痛苦,她将这痛苦述说出来,但有人告诉她,忘了吧。
忘了吧......
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陈元想一刀砍死他们,可是耳边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女孩子最要紧的是名声,这件事,你最好忍着。”
从那以后,陈元彻底崩溃了,她依靠的山倒了,她只能让自己更加强大,她将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胡同笔直,一头深渊,一头绝望,她就在中间来回徘徊,再也逃不出去。
从那以后,陈元将自己牢牢包裹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窥视自己,同时也把自己全副武装,她给自己装了铠甲,得罪她的人,都别想好过。她只把仅有的柔情,留给了陈晚,还有那个与她矛盾越来越深的人。
从那以后,陈元经常想死,且念头越来越强烈......
像是苦苦支撑着的那堵墙,突然轰然倒塌,陈元此时的心情像一汪海水不停地旋转着,将悲伤的情绪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蜷缩了起来。
像每次做完梦一样,只是这次更严重些。
陈元以前并没有梦到这么多,每当感觉那种令人窒息的情绪侵蚀自己,她就下意识地反抗着,最后的结果,不过是折磨自己,或者一夜不眠。
不像此时,悲伤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紧紧裹住,让她难过得不能自已。
她想,她的心开始有了裂痕,悲伤痛苦更可以肆无忌惮地来寻找她。她现在没有了与它们相抗衡的力量,所以才被它们轻而易举地攻占领地,将痛苦无限放大。
寻找到裂痕的根源,那里是江门闯进来的位置。
江门......
江门......
陈元此刻特别渴望见到他,但是她被悲伤笼罩住了手脚,她不能动,甚至都无法呼吸,她紧紧地蜷缩起来,用尽了浑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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