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外走，陈元则在病房坐了下来，她靠着墙，从口袋里掏出根烟，想缓解一下肩膀的疼痛。
在沈木和黄晓莉面前她没有表现出来，怕对方看出她不舒服而一起对付她，她只有不断地发狠，才能震慑住他们，可是同时，也加重了胳膊的痛感。
“咳咳......”白允闻到烟味情不自禁地咳了起来，她不怕烟，但是看见陈元像个地狱罗刹一样，她吓得倒抽一口气，把烟雾吸了进去，自己便咳了起来。
“怎么，你不能闻到烟味吗？”
“不是......咳咳......”白允不停地挥手，却咳得更厉害了。
陈元见状皱了眉头，但两秒后，她还是把烟掐了。
白允看着她的举动不觉地愣住了。
陈元盯着她道：“你很幸运，不然这张脸，那天就烂了。”
白允又想到那些尖锐的玻璃渣，她连忙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不敢看陈元。
“阿姨对不起。”
陈雪春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见黄晓莉和沈木站在她面前，规规矩矩地给她鞠了一躬。
陈雪春奇怪地看着他们，几十分钟前，他们还不顾尊卑地数落她一通，怎么一转身回来，他们就跟变个人似的。
而且他们还流汗了，表情也有些狼狈，身子僵硬得不行，似乎一动不能动。
陈雪春虽然疑惑，但没有跟他们耽搁太久，她只是冲他们笑笑，说了句“没事”，便走了。
沈木和黄晓莉如释重负，僵硬又快速地回到了病房。等陈元把他们衣服上的针头拿掉时，两人的背都湿透了。
陈元给他们留下一句话——以后遇到陈家人，绕道走。
说完她便没再理会他们，把针头和线扔了就走了出去，可是刚刚她的动作太过剧烈，此时左右两肩就像是被人拿刀一层层削着皮似的。
还没走到电梯口，陈元额头的汗就不停地流下来，而且脑袋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陈元的脚步渐渐沉重，她靠在墙边，闭着眼想缓解一下疼痛再回去。
此时值班的医生袁任佳刚好路过，看见陈元脸色苍白，不禁走过去询问：“您好，看您脸色苍白，是不舒服吗？”
陈元只觉身子骨都散架了，她不想回答任何人的问题。
见陈元不配合，袁任佳说了句：“冒犯了。”
然后他走到陈元面前，仔细观察起来，他见陈元大口地喘着粗气，身子慢慢往下蹲，他扶住了她的肩膀，想把她拉起来，可陈元却轻轻叫出了声。
“痛......”
袁任佳又轻轻摁了摁她的肩膀，“这里？”
陈元虚弱地点点头。
袁任佳走到值班台拨了个电话，一分钟后，护士推了张病床来。
袁任佳把陈元抱起放在床上，又安排了间空病房给她，转头对护士说：“情况紧急，等她清醒点再办住院手续。”
“好。”护士点了点头。
在护士的帮助下，陈元换上了病号服，袁任佳解开陈元的两颗扣子，开始检查她肩膀上的伤。
看完之后，他眼中神色复杂，“你这伤有些严重，我给你清理一下，等会儿挂个盐水，看样子要住两天院。”
陈元疼得睁不开眼皮，袁任佳把一切事情办妥后，又同情地看了陈元一眼，那眼神，仍然莫名其妙。
袁任佳走到值班台，看见上面摆着几个饭盒，他便问：“是江门的吗？”
值班小姑娘点了点头，“是的，刚刚有人送过来，老太太刚醒，这饭也送得及时。”
袁任佳对值班姑娘招了招手，“把饭给我吧，我正好要过去。”
病房里叶锦绣刚刚醒来，正让江门给她找些好看的电影。
收山典礼举办完之后，她就跟几个朋友出去玩了几天，没想到昨天回来竟出了车祸，还好问题不大，不然这个年过得也不安稳。
叶锦绣的小腿受了轻伤，虽然对于老年人来说，一丁点都磕碰不得，不过叶锦绣心态好，在医院该吃吃该喝喝。过年了，她特意让家里的厨子做些好吃的，把江门也叫过来一起吃个年夜饭，顺便陪陪她。
老人很执拗，她知道江门孤身一人，过年可能也吃得囫囵吞枣，她家的厨子手艺很不错，所以每年过年她都会邀请江门陪自己一起过。不过江门都拒绝了，她这次说自己在医院，江门怎么也不能不来。
江门给叶锦绣挑了个爱情电影，叶锦绣看得津津有味，这时袁任佳拎着饭盒走了进来，道：“叶大师，精神挺好啊。”
叶锦绣冲他笑了笑，“过年了嘛，得喜庆点儿。”
江门接过袁任佳手中的饭盒，将饭菜摆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扶着叶锦绣下床吃饭。
叶锦绣看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连忙开动了起来，边吃边问：“小袁，一起吃点？”
袁任佳摆了摆手，“不了叶大师，我吃过了。”
“过年值夜班也不容易啊。”叶锦绣感叹道。
“没事儿，我在家陪爸妈吃完年夜饭才出来，而且现在还没成家，也不急着回去。”
叶锦绣看了江门一眼，故意说：“男人老大不小就该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难不成，还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儿啊？”
江门当做没听懂，而袁任佳接着说：“现在姑娘不好找啊，我刚刚倒是见过一个姑娘，大概二十出头，长得水灵，但......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袁任佳直盯着江门看，江门抬起头，道：“一不一般我又没兴趣。”
“你没兴趣听，我有兴趣讲啊。”说着袁任佳坐在一旁，大有一副说书的架势。
“不听，奶奶要休息了。”
叶锦绣双眼闪着兴趣，“休息什么，刚睡醒，小袁，你说你的，他不听，我听。”
“我对那姑娘也了解得不多，从她身上的伤来看呢，可能是做那种行业的。”说完袁任佳连忙举起了手，“我没有瞧不起她的意思，只是觉得挺不容易的，那姑娘身子骨单薄，硬生生被......”袁任佳刚要用些虎狼之词来形容，可想到叶大师还在，不禁将心里的形容词都咽了下去，接着说：“右肩像是被重物砸的，整个骨头青肿起来，左肩就严重得多，被人咬了，密密麻麻全都是牙印。如果不是牙印比较细，我还以为是狗咬的。”
这番叙述激起了江门的回忆，他皱眉问道：“叫什么？”
“刚刚登记好，叫陈元。”
江门闻言动作顿了顿，表情也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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