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宋家国吸溜了一大口疙瘩汤，“吃吧，待会还出去呢，等完了再跟你说。”
“好。”李淮宁见好就收，扒着碗开始吃饭。
饭后，两个人到黄土农场后边的一间柴房，为了不引起怀疑，安琪她们并没有放假，而是借口生病让别的老师代课，跑到没有人注意的地方。高书记和齐美书来的稍晚，几个人坐下，围着一个火盆开始分析现状，李淮宁全程躲在宋家国背后当吉祥物，看着火盆爆出的火星不说话。
“我有个想法。”张梦瑶说，“现在南坡村知道的是淮宁姨是靠高书记可怜，在黄土农场赚工分的，那干脆淮宁姨就做一个在黄土农场干活的村民，因为没有户口不能结婚转劳动关系，这样最保险。”
“那走资派李淮宁呢，死了吗？”安琪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馊主意。”
“我啊。”张梦瑶说，“反正我的户口还没落下，不如我来假扮李淮宁。”
“你？别开玩笑了。”齐美书摇摇头，“你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淮宁都是快三十的人了，差了一半，人家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们别不信，我来给你们演演看。”张梦瑶急切地说。只看她把双腿打开，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安琪，回头把你家那个新米给我二斤，我家小四要吃辅食了，回头下来新的还给你。”
“不给。”安琪眼皮一翻，配合着演到，“我家老罗还要吃呢。”
“给你半斤大枣。”张梦瑶越演越来劲，“还有我家三哥新做的枣泥糕，分你一块。”
“行嘞。”安琪跟张梦瑶击了个掌，“我看这个法子好。”
“我有这样嘛。”李淮宁噘着嘴嘟囔。
“你们要这样演的话，我这黄土农场就要遭殃了。”高书记说，“该让你们知道知道别人家农场都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知道我知道。”张梦瑶说话这站起来，拿了一个破柴当拐杖，眼神空虚看着地面，忽然跌倒，“领导，领导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写了，别打我。”
“这回对。”高书记笑，“我看临水农场的人就是这个样。”
“高书记你对我们真好。”安琪嗑着瓜子，抖了两下。
“梦瑶，回头你把这两个掺和一下，就对了。”张桂兰说，“不过假的真不了，这总不能一直当下去啊。”
“能拖一阵就行。”齐美书说，“这也能给我们时间找张板凳的小辫子了。”
“那咱们农场经不起查吧。”王晓玉说，“作物，人，还有这学校，怎么都不对啊。”
“现在还没有春播，作物没大事儿，回头，这些织机都藏到山里去，学校，就放假呗，这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买卖，村民都知道。”
“那我得给董小华找点事儿。”齐美书摩拳擦掌，“她别想在这村里待着了。”
“这随你。”高书记说，“我们得快点找到张板凳的把柄。”
“我去。”宋家国眼神幽暗，“我有几个朋友，没准可以有用。”
“你家孩子也带着走吧。”安琪说，“这种时候，越不反常越好。”
“嗯。”李淮宁答应着，心里已经编造出一百种装傻大姐其实在给董小华泼脏水的方法了。
“少抖机灵。”宋家国冷不丁一回头，李淮宁只剩下嗯嗯嗯了。
宋家国出了黄土农场就去了公社，七拐八拐就到了一个小院子，敲门三短一长，门里一个青年探出头来，看到宋家国咧嘴：“宋叔，我们大哥在里面呢。”
宋家国点了点头就走了进去，这是个小餐馆一样的地方，每逢周一周四开门，要是有贵客上认识的人门，或者有客人出高价点名，宋家国就来做一桌饭菜，这是他跟徐嘉遇去给人做席面时候认识的，而这些人的头领，就是公社书记的二公子，现在张板凳的顶头上司，周向红。
“宋叔，难得你这时候来。”周向红穿的板板整整，嘴里却不说好话，“不是怕事儿嘛，周末都不出来嘛。”
“你知道。”宋家国面目阴沉，“张板凳的动作，你知道。”
“那是，张建设那老小子，搞什么幺蛾子，我一清二楚。”周向红说，“宋叔，我可不是让人白得实惠的性子。”
“你的事儿我答应，书记不会同意的。”宋家国眼神复杂地看着周向红。
“我不管，他明年就调到县里，这临水公社他看不着。”周向红眼睛发红，“宋叔，只要你答应我，张板凳这事儿我给你办的漂漂亮亮，一点都不落人话把。”
“两天能办成吗。张板凳这两天就会到我那搞事情。”宋家国盯着周向红。
“两天。”周向红犹豫了一下，“我亲自去跑。”
“不逗你。”宋家国转身，“我那里能拖个两三天，你尽快吧。办好了事儿，找个周末去南坡村，我答应了。”
“行嘞。”周向红从椅子上蹦下来，“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您看是现在还是••••••”
“办好了再说。”宋家国挥挥手走了，心里叹一句，都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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