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那种上报天庭只等一个拍板儿就立马执行的语气,让他又生一股无名之火!
他真想打开门把噪音一脚踹飞,再揪着床上这个人的衣襟,把他拖起来一巴掌抽过去,问问他,这么大的单人病房、这么多的医护,山海关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
不想待在这里就滚!
让废物和那帮蠢货一起滚!
他杀气腾腾地一抬手,才发现滚烫的热水几乎全部洒在手上了。
手指皮肤细嫩的地方可没他这么铁石心肠,早就哭泣着鼓起了几个大大小小的水泡。
稍一用力,整只手顾不得未经大脑同意也要疼得止不住地颤抖。
就算生气,倒也不是全无理智,还没忘了这双手对他来说很重要。
嫌病房洗手池的水流太小,他去走廊尽头的盥洗室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无限用冷水狂冲烫伤的地方。
水泡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消失,只能暂时按捺少许的疼痛,得冲很久才能彻底安抚得下尖叫的神经。
和疼痛一起被大量冷水冲走的,还有他的心高气傲。
再回到病房,他已经能听到护士挨个屋检查关灯的声音了。
“你……”
他没精打采地在床边站了许久,终于在难以割舍的不甘和对忘恩负义的气愤之中,和自己暂时达成了表面有一定限度但这个限度并非不能再议的和解。
“你想听什么……”
一开口,是连自己也奇怪的陌生语气。
夜里,空旷的病房异常安静,软底护士鞋踩出的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说……”
有可能无论说什么都没有回应,必须拿出大量耐心,把理智放在一边。
在愈来愈暗的光线下,他一边对自己的行为有些诧异,一边又奇异地感到理所应当。
怕听不见,他俯身在那人耳边,心平气和地问:“听到了吗?”
当然没有回答。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那只他趴着看过许久的手,每一个关节都和他想象的一样标致。那些诧异、那些脑海深处经年不可一世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说什么,你才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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