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千头万绪之间的落差,其实不该由一无所知的君洋来承担。
严明信没再咄咄逼人。
他把药瓶揣进裤兜,后退两步助跑,一跃而起,借墙面固定排水管的金属扣两下就攀上了二楼狭窄的窗台,除衣料和墙面有轻微的摩擦外,悄无声息,像一只久居于此的老猫,来去自如。
窗户是掩着的,没有锁,窗台上甚至还留有那倒霉孩子的鞋印。
他一猫腰钻了进去,片刻后又伸出头,问:“你怎么拿出来的?”
人类很难甘愿在质问下陈述自己道德之外的行径,青春叛逆的年纪尤甚。
君洋把头往旁边一扭:“忘记了。”
严明信耐着性子认真地问:“你确定吗?”
原本他只是爬了隔壁的墙,动机不良但还没来得及干啥,房间内也无他的痕迹,他有机会把自己摘出来,可现在,有证据足以证明他知情。
他们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君洋未置可否,摊手耸了耸肩。
严明信的愧疚感只好暂时烟消云散。现实的情况就是:某些时刻容不得他推心置腹。
他在心中默念,先礼后兵,以德服人。
他压着声音,为确保对方能听清每一个字而慢悠悠地动之以情:“兄弟,你知道等会儿我下去了你会怎么样吗?你是真想合葬了,是不?”
“呵。”君洋的不屑由思想化成了声音,冷冷一笑。
年轻男孩的身体总是恢复得特别快。从他人模人样的站姿来看,严明信踢他屁股的一脚没有真正用力,方才被摔一下的疼痛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两人在傍晚的微风中对视了几秒。
或许是二楼窗台离地面太近了,上面的人想下来只需不过一瞬间。
或许是严明信爬墙利索的那几下足以表明自讨苦吃不太明智。
又或许是生物钟说,该吃饭了。
对这个年纪来说,吃饭确实是一件大事。
君洋妥协,中止了幼稚的对峙:“柜子的钥匙在抽屉里,抽屉的钥匙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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