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雯有些意外，过了半晌，才点点头。
“我会再来看你的。”舒予准备放下电话。
“你会来多久？”狄雯一手轻轻按住玻璃窗，“你为什么要来？舒予，你到底是谁？”
“圣桑幼儿园，韦斯特镇。”记忆中的面庞和眼前的少女重叠，舒予放下了电话，“对不起，是我来得太迟了。”
飞机自远处而来，从高空缓缓降落。
肖律靠着车等了好半天，才见一对衣着考究的老夫妇从航站楼出来，他挥了挥手，迎了上去。
“小肖，今天不上班？”狄清海问。
“今天我休假。”肖律替两位老人打开后备箱，“狄平也来了。”
“爸妈。”狄平从车上下来，先替父母接过了行李。
此次相聚不比往常。以往相聚是为了离别，而眼下，更多是剩下日子的起点。老人脸上勉力维持着笑容，看得出疲倦和悲伤。一上了车，便几乎无话可说。
“肖律呢？”黄处又来抓人，率先找的便是肖律。
“肖队今天休息啊。”赵莱推了推眼镜，“真不赶巧啊黄处。”
“那狄平呢？”黄宾摸了摸脑门儿，“别跟着一块儿休假了吧！”
“是啊，”林树补刀，“不仅如此，连我们的小美女都请假了……黄处，今天周六，又是狗粮节，还不允许人家放假咋地？”
“哎呀！”黄宾急得跺脚，“怎么全走了！哎，小赵小林，我看你俩的形象也不错嘛……来来来……”
“哎！我肚子不舒服……先上个厕所啊……”赵莱捂住肚子圆润溜走，“小林，你得坚守岗位啊，不然肖队回来要骂的……”
“您看。”林树无奈地耸耸肩，“我们也是爱莫能助啊。”
“这帮臭崽子。”黄宾笑骂了一声，看来今年他们真得找个不怯场的，不然老向这帮家伙借人，还有完没完了。
狄平父母在蓝海区买了套房，以后便打算长期住在那。两人顺便参观了一下老人的新居，很大，却空洞。明显多了两个卧室，肖律知道，老人心里还有奢望，两个孩子偶尔还能回家看看。
只可惜，一个很难，一个不能。
“这附近有个小剧场，偶尔还能去看看戏。”肖律趴在窗台，“你爸妈眼光不错。”
“你的。”狄平从兜里摸出了一张信封，拍进肖律手里。
“这是什……”肖律一看信封上“辞职信”三个大字，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随便拿我东西？”
“是你自己保管不好。”狄平似笑非笑，“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乱丢怎么行？”
肖律挠了挠头。
“为什么要辞职？”狄平低头看着鞋尖，“你妈妈让你辞的？”
“怎么可能！”肖律闷哼了一声，平时总想起个头，但总是不知该从何说起，眼下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我就是觉得吧，你跟我在一起，吃这些苦，实在没有必要。”他抬眼看着狄平，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说你，要什么有什么，何必为了我白受这些苦？你爸妈得多心疼？现在小雯……你总得有时间多陪陪他们。”
狄平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搂了搂肖律的肩。
“……我知道你这人的性格。我要不辞，你还能走？”肖律叹了口气，“我任性了这么多年，总该为你做点什么。”
狄平笑着：“难为你还想这么多……可你说错了。”
“什么？”
“这些苦不白吃。”狄平推开窗，海风吹来，涤荡着屋内沉闷的空气，“这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对你来说，追随自己，成就了你；对我来说，追随你这件事，成全了我自己。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我做这份工作不开心？别离开，我们都别离开，过这样的生活，我觉得很好。”
“你这人……”肖律无奈，“要我该怎么说你才好？”
隆冬，某边境小城。接连下起了多日大雪，却丝毫未见风雪停歇。屋内生起了熊熊炉火，炕烧得暖热，女主人正窝着喝一碗热汤。迷迷糊糊，却让人觉得暖和舒服。
“笃笃笃。”有人敲门。
已经多日未曾有访客，这让主人很是意外。她还是下了炕，披着厚厚的冬衣，前去开门。
风雪从外面吹了进来。
穿着厚皮衣的男人眉毛上俱是落雪，他摘下帽子，抖了抖雪花。
“还记得我吗？”
“啊……”女人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你……你出来了？真的是你？快快，进来坐。”
“是我。小何，你这儿可不好找啊！”男人环顾四周，“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凑合吧，过得去。”女人已经倒了一杯热茶，又替男人脱下厚厚的冬衣，“先喝点热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要找你可不容易啊！”男人笑了笑，将热茶一饮而尽，“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耀哥……”小何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男人，虽然已经多年未见，但他却仿佛并无太大变化，“你这回来……是有什么事？”
“还记得你小雯姐吗？”邓耀明笑了笑，“她表现不错，减刑了。再过几年就可以出来了。”
“真的？”小何又惊又喜，“那可太好了！”
“是啊，这都多少年了……”邓耀明叹了口气，“你说，一转眼，我们都已经老了。”
小何脸上的笑容微微凝住，过了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听说你现在在写东西，”邓耀明将话题引了回来，“我在市面上看到不少书都写的咱们剧团的事……但多数都是胡编乱造。小何，你是知情的，我们中，也就你有点写作的天赋，所以我想……”
“你想让我写咱们剧团的事？”这个提议实在有些超乎她的想象。
“是，出版社，还有相关的资金，你不用愁，只要你写。”邓耀明说，“就从狄雯接手剧团的第一个案子写起。”
“那个被悬在剧场里的女大学生么？”小何一手托腮，“可故事的主题是什么呢？”
邓耀明又给自己斟了杯茶，慢慢地喝了许久：“就叫失控吧。小何，这世上，有些事咱们或许可以控制，但大部分时候，我们都不过是随波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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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啦。
谢谢大家的捧场。
这是我加入佩佩的第一部作品，写得很开心。尝试了以前没写过的题材，发现编织故事就像织毛衣一样，复杂，而且考验人。但是结果却令人开心，充满了成就感。
谢谢点开文，投海星还有留言赞赏的宝贝儿们，和大家遇见，是最美好的事。
番外会有。争取继续日更。嘻嘻，新文也会有的。三次元很忙，正在人生转折期，如果更得慢了，还请见谅。
想看谁的故事留言告诉我吧。
猫猫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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