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尚不在。”她写在随身携带的线圈本上。
“我们等她。”何似说,又补问了一句:“我们能在里面等吗?”
寒风阵阵,少男少女衣着单薄,瑟瑟发抖,朴姬南无论如何也写不下拒绝的话。待看到男孩在风里吞咽着口水,她更是自觉地走到灶前。
何似忙跟上去瞧。
曾在“帝国”核心运作的朴姬南,不言不语,快手快脚,侍弄出几碟小菜。拌了辣酱的桔梗,煎得蓬松的蛋饼,浸了泉水的冬笋,烤得酥脆的带鱼。乌油油的血肠,红彤彤的小豆,一碗糯糯的紫米饭,少不了的还有一大碗海带汤。
好的厨师善于就地取材。墨湖港新鲜的渔获,跃上简朴的餐桌,便是美味的家常。
崔英道起初还有些拘谨。在一个家里,与旁人共同吃上一餐饭,他很不习惯。余光瞥见何似大口大口地吃着,竟也被带动起来。
只一口,便红了眼。怕被旁人看到,就把脸往碗中藏。
何似用力嚼了嚼辣椒,泪盈于睫,替他遮挡。
满面愁容的车恩尚回到临时居所时,不期然会遇到这两个人,蓄在眼眶里的泪又是拼命打转。
崔英道不耐烦见到女人的委屈模样:“你倒是会躲,金叹那小子快把首尔翻过来了。”
“……他还好吗。”
何似也不耐烦陪着演苦情戏份,直截了当:“你这种躲法不是办法,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逃避有用,但是可耻。”崔英道插嘴冷嘲。也不知道当初从哪里听来这句台词。
车恩尚别过脸,倔强地回答:“这是我的生活。”
“是吗。”何似轻叹:“那你为什么哭?”
车恩尚捂住眼睛:“我又能怎么办。”
金会长给出的两条路,每一条都清楚地标明了她与金家的距离。即便她试图鼓起勇气接受感情,但在明码标价的未来面前,仲夏夜之梦早该醒来。
“所有看上去的别无选择,其实都做了选择。”何似直视着车恩尚说:“从做梦开始。”
伪装被挑明,车恩尚脸上几无血色,苦相毕现。
为什么同是灰姑娘,杂草一般的杉菜惹人爱,车恩尚却难以得到观众认同。何似想,差别在于选择是否果断,行事是否果决。也因为车恩尚这个角色,在偶像剧里太过现实,对于现实生活而言仍属梦幻。
还因为时代流转,人们的口味悄然改变。
但正如台词所说。这是巨变的时代,人和食物比任何时候走得更快。无论他们的脚步怎样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欢来得有多么不由自主,总有一种味道以其独有的方式,每天三次,在舌尖上提醒着我们,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来处。
无论舌尖,还是心间,都该认清来处与去向。
* * *
“不是要带车恩尚回首尔吗?”
待坐上从墨湖港出发的大巴车,一路上默不作声的崔英道发问。
何似嗤笑。那是正经男主角的活,她揽过来做什么。
崔英道也算了解她的禀性,两把西瓜刀似的眉毛跋扈上扬:“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就是为了吃饭?”
何似笑:“是。就是来吃饭,然后再做给你吃。”
她很自然地说,说完又觉忐忑。既已知晓秘密,她的身份恰是他的“死穴”,他们的关系也不复往昔了吧。
崔英道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何似的胸口回应般的疼。
然而崔英道想的是另一件事,他僵硬地掏出手机:“给我吧。地址。”
“你想好了?”
崔英道斜了一眼:“费了那么多的工夫,不就是要让我知道吗。”
何似失笑。不知该为他的敏锐,还是为他的自负。所以她出言敲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用什么来换?”
“你的身份,我不会说。”
何似悲上心头:“你以为我会在意?”
这份悲凉让崔英道没来由地慌。他作势恐吓:“哼,让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何似不为所动。
“……所以以后跟好我。”
“欸?”
“饿了。”崔英道负气地闭上眼睛,一边揽住何似,又把她的脑袋摁在肩上:“一会儿到了酒店,你做给我吃。”他用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咕哝。
有些事并非毫不介意,但因为是她,只要是她,又有何妨。
* * *
车恩尚最终还是回到了首尔。金家,校内,都面临着一场洗牌。
李孝信悠然地待在广播室,丝毫看不出他与家庭几已势如水火。何似托着腮看:“前辈还真是洒脱。”
他再一次拒绝了母亲的规划,并且不打算给自己留退路,没有去参加考试。
“既然如此,前辈为什么还总来学校。预备复读吗?”
“复读?或许可以考虑。”李孝信微微一笑。
何似却得下一剂重药,以观究竟:“前辈说的那位家庭教师,好像要来执教。”
李孝信怔怔。然而,只有片刻而已。
何似这时灵机一动:“我们打算为前辈办一个庆祝会。”
“庆祝得奖吗。”他刚获得亚洲青少年短篇电影节金奖。
“既庆祝得奖,也是为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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