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三岁死了爹,七岁死了娘,是姑姑把他抚养成人的。
没事儿的时候,秋生就在姑姑的宝香杂货铺里面帮着姑姑看店。
刚才姑姑出去的时候交代,镇上青楼怡红院的一个姑娘要来买胭脂水粉,叫他好生接待。
所以,任婷婷进来一说要买胭脂水粉,加上婷婷穿着时髦,秋生就误以为婷婷是怡红院的姑娘。
再看李渔歌的穿着打扮似乎也很时髦,就认定了李渔歌是到怡红院寻欢作乐的恩客。
“小姐,你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这一行呢?”
秋生觉得,如此漂亮的姑娘,竟然沦落风尘,实在太可惜了。
“我刚刚从省城学了回来,正好自己要试验一下。”
任婷婷在省城的姥姥家学了几手化妆术,就想买点胭脂水粉试试。
“小姐,这种事情还要到省城去学,真是辛苦你啦。”
“不用客气,我刚刚开始,今后还要继续努力,最好把我的好姐妹们也教会。”
“什么,你还要教别人做这一行,你这不是坑人么?”
李渔歌一听两人的对话,就知道他们是各说各话,秋生误会了任婷婷。
“你是秋生吧,你误会了,任小姐是任老爷的女儿,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什么?任老爷的女儿还干这种事情?我的天啊,如今的世道真是变了。”
秋生一根筋,就认定了任婷婷是怡红院的姑娘。
“我自然要做这种事情,如今是民国了,女人也要出来见人。我不仅现在要教他们,将来也要教他们。活到老,教到老。”
“什么,你自己学坏也就罢了,还要叫别人学坏,你这种女人简直太过分啦。你走,我有货也不卖给你们。”
李渔歌恨不得一头撞死。
九叔怎么就收了这么两个二货徒弟啊。
文才自作聪明,这个秋生简直就是个偏执狂。
“秋生,你误会了,任小姐是正经人,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她只是买些胭脂水粉而已。你把货拿出来,叫她看一下。看中了就买,看不中就不买。”
任婷婷现在还蒙在鼓里,李渔歌也实在不忍心在她面前说出“妓女”两个字。
秋生你个二货,人家来买东西,就是你的顾客,是给你送钱来的。大小姐也好,妓女也好,人家什么身份,关你鸟事啊。
“你给我住口,一看你这个小白脸,就不是个好东西,你是人家倒贴的吧?吃软饭的吧?”
别的话,李渔歌兴许不在乎,但是这句话,确实叫他生气。即使秋生是九叔的徒弟,李渔歌也不能放过他。
啪,李渔歌打了秋生一个嘴巴。
“小白脸儿,你竟敢打我?你不想活啦?看我不打死你。”
秋生就从柜台后面跳了出来。
“打就打,谁怕谁。今天就替九叔教训你一顿。”
“喂,住手!”
就在此时,文才进来了。
“李老弟,秋生,你们俩怎么打起来啦?”
文才倒是蒙圈了。
“文才,你来的正好。咱俩教训一下这个外乡小子。”
“秋生,李老弟是师父的朋友,陪着任大小姐来买胭脂水粉的。这位就是任大小姐。”
“她就是任大小姐?”
“来来来,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儿。”
李渔歌就把秋生和文才拉到一边,说了误会的事情。
“你怎么不早说啊?”
秋生埋怨道。
你个二货,我没跟你说吗?
“你们在说什么呢?”
任婷婷过来问道。
“任大小姐,秋生说你是怡红院的妓女。”
文才讨好道。
李渔歌一听脑袋就大了。
文才你个二货,随便说句话不就应付过去了么,何必非要揭破真相呢。
啪,秋生脸上挨了任婷婷一巴掌。
“你个坏蛋,竟敢说我是那种人。”
任婷婷一跺脚走了。
“李老弟,任小姐为什么要打我?”
秋生懵里懵懂的。
为什么打你?你说说为什么啊?你个二货。
“哦,她说你长得太丑,再见。”
李渔歌出去追上了任婷婷,文才也紧跟着追了上来。
“任大小姐,师弟不该说你是妓女,我代他向你道歉,请你……。”
啪,没等文才说完,脸上也挨了任婷婷一巴掌。
“为什么连我也打啊?”
文才感到无限委屈。
“文才,你不说‘妓女’这两个字能死啊?”
李渔歌对文才和秋生这两个二货的情商,简直绝望了。
“任小姐。他们两个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哼,那个文才一看就是个好色之徒,你以后可不要跟他们学。”
“谢谢任小姐的关心,我不会跟他们学。”
“咱们到别处看看去吧。”
“好。前面还有一家店,到那里看看。”
很快到了另一家门口,正要开门,一个漂亮娇媚的女子出来。
“咦?这不是任小姐吗?这么巧?”
那个女子说道。
“原来是媚儿姐姐,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到这里来推销洋油、洋火的。”
被叫做媚儿的女子看了李渔歌一眼。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李渔歌就觉得这个女子的眼神儿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妖魅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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