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拜火圣教二位护法长老看见天云大师,也是思绪万千。原来当年他二人都和出家前的陈梦华有过一段情愫。
那刘四公因为教务繁忙,加上圣教上代曾与青城派有段过节,更何况圣教教规,历代教主不可以成亲,所以一直对陈梦华若即若离。而陆三川又因为碍着师兄面子,又是天生小孩子脾气,整日里嘻嘻哈哈,伤透了陈梦华的心,所以她才斩断情丝,出家为道的。
天云看见二人目瞪口呆,心中有些酸楚道:“二位兄长,别来无恙?”
刘四公师兄弟二人这些年历经磨砺,明白了当年许多错过之事,心潮澎湃。陆三川哼哧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完整的话。只有刘四公先镇静下来道:“梦华,我们都很好,这些年来,你的气喘病好了吗?”
天云叹道:“当年的陈梦华已死,如今活着的只有天云大师。”
陆三川心知哀莫大于心死,这时心情平淡许多道:“听说这些年来你一直身体不大好,我去吐蕃大雪山上采集了好多虫草、雪莲等名贵草药,我给你一直带在身边。”
天云道:“多谢关心,我这些年来清修,病魔已去大半。只是时光荏苒,你我都已老矣。”
刘四公二人听她口中哀怨,不由想起当年的她风华绝代,聪明伶俐,人见人爱,如今却已经成为白发苍苍的老妪,而自己二人也已风烛残年,也是惆怅不已。
话说这边的佘德寿良久才如梦初醒,十分茫然的问道:“凤仙,你也来了。”
明心大师凄然一笑道:“我如今身为释家弟子,法号明心。至于二十年前之事,贫尼早已淡忘。身为佛门弟子,八风不动,六根清净。”
佘德寿知道往事难追,只好忍住改口道:“明心,我这二十年来出生入死,走遍三山五岳,我终于配出九死一生散的解药了。”
明心看见他衣衫褴褛,不成人形,忍不住要落泪,强忍住悲伤道:“德寿,你也不必太自责自己,时过境迁,二十年前之事何必耿耿于怀?”
这边舒剑看见黑白棋圣二人争执弈棋,见猎心喜,忙上前施礼。那自力已经连输三局。长圣大师并拉着他要下棋。
山道上,又上来一老者,须发全白。身边一个年轻人,两人交谈甚欢。这青年人老远看见刘四公慌忙行半跪之礼道:“师傅,弟子常乐天参见师傅师叔。”
这边孙无病和佘德寿仔细打量一下那耄耋之年的老者,竟然也是痛哭流涕上前跪下,口口声声呼喊师傅。这老者一伸手,隔空将孙无病托起道:“无病快些起来,你这三十年来济世救人,人称活菩萨,为为师大大增光。没有丢我庐山派列祖列宗的脸。老夫十分欢喜。”
一边向佘德寿瞪了一眼道:“德寿,你这三十年来好啊!”
此人竟然是这二人失踪三十年的师傅前武林泰斗苏金仙。
佘德寿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并且头如捣蒜道:“师傅,弟子这三十年来哀于家门不幸,不求长进,虽然未曾做出上天害理之事,却少了份悲天悯人之心。没有听从您的吩咐,救世济人。还请师傅严加惩处。”
孙无病忙一边求情道:“师傅,二师弟虽然不成器,却也没少救活中毒之人。希望师傅看在徒儿份上,饶他一回。”
明心大师也忙跪下求情道:“前辈,德寿这些年来疯疯癫癫,受尽了良心的折磨。也早已反悔,希望能放他一马。”
苏金仙一挥手隔空将明心扶起叹道:“也罢,我这二弟子虽然颟顸。未曾铸成大错。不像孽徒沙无极,老夫本事未学到三成,却处处作恶多端。这样吧,你给我跪上一个时辰再起来。”
“多谢师傅。”佘德寿这才敢直起身感激的道:“多谢师傅宽恕弟子。只是弟子当年不该迷失心智,在愤怒之中打了师弟一掌,现在想来,十分惭愧。”
孙无病也早已听说自己师弟自庐山一别,据说遁入南诏,在江湖上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搏的了一个毒手阎王的绰号。许多武林正道人士都惨遭毒手,好多人上门请自己清理门户,却因为师父不在,不敢擅做主张。今日得见师傅,不由悲喜交加忙问道:“师傅,这些年来您身在何方?不知过的是否舒心?为何无缘无故的丢下弟子,莫非是弟子们无德无才,让您失望?”
老苏金仙道:“我这三十年来一直隐居在藏边苦寒之地。也是十分想念你们几个弟子。为师这些年来唯一可以高兴之事,就是收了个关门弟子。”
孙无病听说师傅这三十年来又收了个徒弟,十分欣喜的问道:“不知道小师弟身在何处?真是可喜可贺。”
苏金仙微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小儿不知何时竟然和黑白棋圣两个老家伙成了知己,实在令老夫意外而欣慰。”此人正是舒剑,但是他正在苦思冥想怎么下棋,所以没留意授业恩师也来了。
孙无病道:“师傅这三十年来音讯全无,叫弟子们好生挂念。弟子曾游历多国采药,就是为了打探师傅下落,却是始终不得消息。”
苏金仙道:“你的一片孝心师傅心知肚明。只是师傅是迫不得已才离开中原的,那人说如果我不和他比试武功,就要拿你们师兄弟三人开刀。师傅只好用缓兵之计,将他引到吐蕃境内才甩开了他。为了避免他再次回中原找你们麻烦,师傅只好埋伏在他附近,始终若即若离,不敢回中土。苦了你们几个弟子了。”
孙无病这才明白师傅是为了几个徒弟的安危才在藏边受了三十年之苦,不由泪如雨下道:“师傅,您受苦了。”心中十分好奇,自己师傅武功天下无敌,怎么会有人找他麻烦?忙追问道:“师傅,找你比试武功的那人是谁?”
(第十四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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