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还真被你说到点子上了。”陆建林苦笑一声：“不过也不能怪你妈，你也知道，我老丈人你外公家是有名的书香世家，你妈也算是大家闺秀，年轻的时候水灵漂亮，知书达理，尤其是她那身段，穿上旗袍活脱脱就是从画上走出来的仙女儿，当时去你外公家求亲的人，都快把他们家门槛给踩平了，最后嫁给了我，真的是委屈她了。”
还仙女呢，一大把年纪了说这话也不嫌害臊，陆飞笑着撇撇嘴巴：“不说这个了，爸，你好容易回来一趟，这次能待多久。”
陆建林又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才回答他：“待不了几天，厂里最近在谈一笔大单子，谈下来了这后半年的出货量就不成问题了，我这次回来一方面是为了看看你跟你妈，另一方面主要还是来看几个故友，跟他们打通打通人脉，多个朋友多条路不是。”
就知道这人不是单纯回来看他们娘俩的，陆飞按灭手里的烟头站起身：“得了，那我就不打扰大老板去谈生意了。”
陆建林靠在门框上继续抽烟：“干嘛去？”
陆飞摆摆手，边往房间走边回答他：“收拾收拾，上学。”
陆建林瞅着他的背影，忽然有些恍惚，这小子什么时候长得这么高大了，模样像他妈，俊的狠，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儿子这么能拿得出手。
陆飞进屋换了身衣裳，单肩挎着书包，瞅着他老爹还在门框那坐着，想了想把早上林阿姨给他的葱油饼拿出来扔他怀里。
“还热着，吃吧。”
陆建林抬头冲着他笑：“我儿子这么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学校里一定有不少女娃对你有意思吧，怎么样，有没有给你老爹我物色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儿媳啊。”
陆飞走到鞋架前换了双球鞋：“您先把自己媳妇儿搞定再说吧，再来一个儿媳妇我怕您吃不消。”
“臭小子有你这么跟老爹说话的吗。”
陆建林骂骂咧咧的，掏出葱油饼咬了一口，香得他差点吞了舌头：“乖乖，这葱油饼好吃，哪买的这是。”
陆飞推着自行车走到门口，回头看他一眼：“我去学校了，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也别着急去谈什么生意了，钱也不是一天就能赚完的。”
陆建林捧着葱油饼吃得正香，哪还有功夫搭理他。
陆飞笑着摇摇头，推着车子走了出去。
路过隔壁时下意识看了一眼，却发现往常这个点早已紧闭的大门此刻却微微闪着一条缝，一看就知道没有在里面挂锁。
陆飞皱皱眉头，想都没想就下车走了过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葡萄藤上站着的几只麻雀在叽喳的叫着，这个点日头已经很高了，陆飞只是走了几步路身上便又出了不少汗。
他四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小孩的身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一慌，忍不住大声叫道：“林画？”
没有回应，连葡萄藤上的麻雀也被他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陆飞握紧拳头，快步走到客厅，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林画？”
“林林？”
“林林！”
每个房间都找遍了，却始终没看到小孩的身影，陆飞这下彻底乱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走出去继续找：“林画！”
眼前的这一幕太过熟悉，几乎是几年前的情景再次重演了一遍，陆飞意识到他的手已经开始止不住的在发抖，就在他抱着最坏的打算准备出去再找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在他耳边。
“哥？”
陆飞的身体一震，抬头向门口看去。
林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门旁边，手里捏着一串糖葫芦，看到他后立刻把糖葫芦背到了身后，表情也怯生生的。
“哥，哥我……”
陆飞的眼前似乎有一瞬间的眩晕，再三确认门口的小孩就是他的林画时，他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才总是安定了下来。
闭了闭眼睛，沉着声音问他：“去哪了？”
林画的手扶着门框，眼神躲闪着不敢看他：“没去哪，出去看……”
“谁让你出去乱跑的。”
林画捏着手里的糖葫芦，似乎是被他吓到了，咬着嘴巴不敢回答。
看他这样陆飞更是有气，一想到如果找不到他可能会发生的那些可怕的事情，他心里就有一团无名的怒火，又是后怕又是惊怒，忍不住一拳砸在旁边的树干上。
“说话啊！谁让你胡乱跑出去的！”
蓦然拔高的声音把小孩吓得身体一哆嗦，手里的糖葫芦也没拿稳掉在了地上，他害怕的后退两步，红着眼眶连话也不敢说。
吼完后理智似乎也逐渐回了笼，陆飞松开紧握的拳头，慢慢呼出一口气。
小孩缩在门边的墙角里，小小的脸上满是对他的恐惧和抗拒。
陆飞心里一疼，摊开被指甲刺得生疼的手掌，柔下声音：“过来，林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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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什么凶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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