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落雪降下，皇宫的太监们门正勤快地更换着用来供给地龙的炭火。
紫宸殿御书房内，经过御医的针灸医治后，汉唐皇帝李旻强打着精神坐到胡椅之上。
大监孙柯送走御医，恭敬地来到皇帝身旁。说道，“陛下，河西来报，世子殿下先一步抵达秦州城外。至于其余河西军主力，则被拦在秦州河川防线。”
李旻深吸一口气，回道，“往日里这小子始终默不作声，关键时候总没给朕丢人。只不过他的大婚之喜，怕是要延后了。”
大监孙柯轻声说道，“秦州之患孰轻孰重，世子殿下一直清楚。这回能为陛下解决心腹大患，着实为殿下分内之责。何况凯旋而归，再大婚也算喜上加喜。”
李旻翻开一本奏折，有意无意地说道，“这么多年，朕无论如何委任，玄子都没有提出异议。其志向之高，远非一个河西能够。河西之事若是顺利，朕希望他能一趟江南。
孙柯，你觉得如何啊？”
孙柯略微抬头，瞧见那奏折的颜色，回道，“陛下，江南那不是一直由张家和陈家打理？若派世子殿下去，会不会有些唐突？”
李旻提笔批阅后，说道，“玄子当初组建楼兰商会时，曾暗中给朕上过奏折，朕起初以为玄子是小打小闹。可最近一年来，楼兰商会带来的收益却出乎了朕的意料。
因此朕觉得，是时候给予玄子一些帮助。只不过，能否撬动他们两家的位置。还是要看玄子自己的能耐。”
孙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如今的河西短兵相接，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自己的主子已经替洛阳王世子做好了下一步打算，难不成河西此时的局面，早就在自己主子的掌控之内。
孙柯眉毛不自觉地跳动了几下，眼前李旻那副轻松从容的模样，完全不是装出来到。孙柯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孙柯啊。”
“奴才在。”
李旻打量了一眼孙柯，笑着说道，“近来朕耳根边有些吵闹，你替朕出去一趟。如何处置，你自己决断。”
“是，陛下。”
秦州城外李玄晟的飞羽军有事没事溜出来进行拉练，而秦州城内的人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有大战在际的紧张气氛。
上官洛寒见李玄晟一直没有任何指令，忍不住前往主帅营帐内问道，“世子殿下，粮草最多还能再坚持半个月的时日，再这么耗下去，咱们可就要吃雪啦。”
此时的李玄晟正把飞羽军拉练带回的草图拼在一起，研究着如何布置攻势，哪里会理会上官。
上官拍了拍魏然的肩膀，“这几日没见世子殿下出营帐，难不成一直在做这些事？”
魏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他在灵武花前月下正为自己以后奋斗，可谁曾想到一封调令把自己调到了前线。来到之后，李玄晟也不安排他别的事情，只是让他守在营帐外即可。
忽然李玄晟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几日气温降得厉害，南边的椿河也开始结冰断流，到时候再攻城怕是难上加难。”
李玄晟拿起狼毫笔又在草图上画了一个圆，“南门地势最低，城墙最高，后方防御极易搭建。东门地势居中，主门之后多为街坊，不宜大规模用兵。北门有回道，里外城防坚固，最不适合攻打。”
“魏然？”
“世子殿下，在这呢？”
“那十辆木流战车还需要多久才能修好？”
魏然伸出手指回道，“工匠说再有三日便可全部修好。”
“再过两日，西川的援军便会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会主攻南门。另外这些木流战车全部装上火器，顺道给他们送个大礼。”
一听要准备开打，上官洛寒顿时喜上眉梢搓手道，“世子殿下，咱们这是要开打？”
瞧出平日沉稳的上官也会如此激动，李玄晟随即笑道，“我要是让你们没事就去攻打秦州城，这些时日下来，你们怕是早已身心俱疲。再说了，又不咱们单独作战，我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
“世子殿下的意思是？”
“此次西川派出的是他们的精锐雪龙营，主将你们也知晓，是薛衲。”
薛衲此人，上官洛寒他是知道，乃是李玄晟在汉唐军营之内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薛慎言继任西川兵马大元帅，自然会把这个颇有能力的侄子提拔上来。薛衲也没有辜负他亲叔叔的信任，居然在半年之内就掌控了整个雪龙营，其手段能力如何不言而喻。有薛衲这个真心朋友帮助，李玄晟对秦风的胜算方才来到五五之间。
眼下北线交战结果如何，才是李玄晟最为担心的。别看宇文松等人向着自己，但在他们出工不出力，实在有些打乱李玄晟的计划。
营帐帷幕推开，信令官跪地说道，“世子殿下，北线传来消息，三州联军击溃了秦州三将的防线，但同时三州联军损失惨重，无法继续发动攻势，只能原地修整。”
李玄晟右拳紧握，问道，“那撤退的秦州军队去了哪儿？
“已撤回秦州城内，是从北门进入。”
魏然冷笑道，“世子殿下，我看这是秦风早已计划好的吧。”
李玄晟在草图上重重画上一笔，回道，“三州联军本就人心不齐，他却派出外防主力迎击。估计从一开始，秦风就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我猜的没错，大夏军队应该会从凉州南线进攻。”
上官洛寒反问道，“大夏南线有吐蕃大军在，他们还敢分出兵力围魏救赵？”
“其实在秦风眼中，咱们这支人马是他最不看重的。只不过西川兵马赶来，秦风必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所以他才会先解决三州联军，腾出足够的兵力来应对西川兵马。”
魏然怒道，“说来说去，他这是看不起咱们啊。世子殿下，这第一波攻势的先锋就交给我了。我定会让他看看咱们无畏陷阵营的厉害。”
李玄晟惊讶道，“你小子挺效率啊。”
魏然伸出右手臂，用左手拍了拍自己健壮的臂膀，嘿嘿笑道，“这还不是有世子殿下的大力支持嘛。更何况他们全都是原烛龙的精锐。虽说离真正的陷阵还有些差距，但我敢保证这次之后无畏陷阵营定会洗尽铅华更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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