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钟媛媛死了。
向小天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口语课上与同学老师们聊得热火朝天,教官忽然带着两个执行员拍开了门,横眉倒竖地大喝道:“向小天!你给我出来!”
所有的人都立刻仓皇地奔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向小天满脸惊恐地立在原处,愣了半晌,才赶忙跑到门口,惶惑地问道:“报告教官……怎……怎么了?”
一旁的一名执行员上下扫视了向小天一番,沉声问道:“你是向小天本人没错吧?”
“没错……”向小天胆怯地答道。
执行员“嗯”了一声,又问:“钟媛媛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是……”向小天又点了点头。
“她死了。”
“什么?!”
“跟我们回趟中心,了解一下情况。”执行员一边说着,一边便伸手去扯向小天的臂膀。
向小天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口中问道:“怎么会?她怎么会死了?”
“干嘛?!”执行员眉毛一竖,“你想拒捕?!”说着便摸向腰间的枪套。
教室里顿时一阵骚动,教授也惊慌地往远处躲了躲,教官则恶狠狠地拍了拍门板,吼道:“吵什么!配合长官工作!”
向小天被执行员的低吼吓住,不敢再动,肩上一痛,眼镜被一把摘下,而后便被压着踉踉跄跄地一路从教学楼里出来上了执行车,又被带进了执行中心。
这是向小天第一次进执行中心,慌乱之中还没看清什么,便被丢进了一间纯白色的房间,随后大门一关,瞬间与四面的白墙融为一体,放眼望去,皆是无边无际的白色,直看得他一阵目眩。
他连忙闭上了眼睛,用力压了压舌根,抵住呕吐的冲动,慌慌张张、连滚带爬摸到墙角,紧紧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才总算找到了些安全感,心里也渐渐冷静了一些。
他努力做了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他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他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是吗?
他不敢这样说。
昨天下午,他与钟媛媛一同去与策划讨论了两个月后的婚礼安排,而后两个人一同去吃了晚饭──至少在KEY的记录上是这样。
实际上两人到了餐厅门口便关掉了眼镜,各自作别,钟媛媛去找了她的女友曲莹,而他则溜去了小东天公园,那个著名的同性恋据点。
他已是小东天公园的常客,从十六岁起,几乎每个月得了空都会去两三次,只是至今已有四年,他却始终未曾在那里与任何人有过任何交集。
他太谨慎、太害怕了,尽管原始的冲动和欲望驱使着他一次次地出现在那里,但理智却让他不敢与任何有眼神的接触,他怕遇到自己的同类,更怕遇到钓鱼执法的执行员,可即便如此,他仍然乐此不疲,仿佛只要身在那里,便有同类散发的令人安心的气息。
昨天也是一样,他在公园里闲逛了两个多钟头,纵然还是一无所获,却也带着疲惫和满足回了家,躺在床上幻想着黑暗中隐约见到的几个同类的身影,痉挛着抚慰了自己的身体,而后沉沉睡去。
然而钟媛媛却死了,从他们分别至今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他或许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也可能是最有嫌疑的人,尽管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无辜,可他也并非绝对的清白。
他和钟媛媛的关系是演给全世界看的一场戏,如今钟媛媛死了,他顾不上去探究究竟死因是什么,却只知道没人能再掩护着他继续演下去,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执行员的调查和盘问,实话该说到哪一步?能不能说谎?
执行员没有给他太长的思考时间,不消片刻,“轰隆”一声,向小天惶恐地睁开眼,却见到对面的白墙忽然变成了透明的玻璃,刚刚那两名执行员出现在幕墙对面,并排沉着脸坐在一张长桌后头,一开口,声音便从房间的四面八方传进了向小天耳中:“姓名?”
“向……向小天……”向小天箍着自己的双腿缩在角落,颤抖着答道。
“年龄。”
“十九……”
基本的信息一一答完,那胸前写着执行号969的执行员终于拍了拍桌子,厉声问道:“昨天晚上七点到十点之间,你在哪?!”
向小天心中狂跳,那段时间正是他在公园里游荡的时候,他惊惶地看着执行员,不敢开口。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969又喝道。
“我……”向小天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我没有杀人!”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执行员相视着大笑起来,乐得前仰后合,969忽然停下笑声,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吼道:“这是我的问题吗?!我问你人在哪?!在干什么?!”
“我……我……我拒绝回答!”向小天鼓足了勇气喊道,“我……我有权利保持沉默!”
“保持沉默?”另一个执行号628的执行员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向小天,像是听了个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谁告诉你你有这种权利的?”
向小天握了握拳,咬牙道:“我……我要见我爸妈!我要见律师!你们不能强迫我认罪!我没有杀人!”
“吵死了。”969皱了皱眉,伸手在桌上不知按了按什么,向小天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轰鸣,忙抬手捂住了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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