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栀，你终于舍得出现？”他眼角都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余栀瞪他，他一点也不恼，脸上的笑意像着月色一样越来越浓。
“需要我送你去警察局吗？”
“你满意了？”余栀一看见他就一腔怒火无处安放。
“还行。”他笑了，露出8颗洁白牙齿。
看着他斯文俊美的笑容，余栀真想上前把他嘴脸撕烂，这样想着，她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安全带。”他淡淡提醒。
“你是想去警察局还是哪里呢？”
余栀不答反问：“我都上车了，还有得选吗？”
纪南培左手无名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开动引擎：“也是，既然这样，那我就亲自送你去警察局，毕竟我要亲眼看着你家破人亡。”
余栀冷笑了一声：“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觉得这句话很适合你和你父亲。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久，我妈连我爸那种人都舍不得离开，那只能说明你父亲更渣！你父亲要是好的话，我妈还不得干脆利落离婚？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你父亲连死后也不放过我妈，阴魂不散。”
纪南培带着笑意的嘴角渐渐收了起来，一双淡凉的眼睛看着她，挑眉，稳稳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继续发表你的意见。”
“说完了。”一口气吐槽了出来，余栀舒服了很多。
“那轮到我说了，副市长余庆利用手中扶贫资金谋取私利，在他的帮助下，5家私营企业获得上千万的扶贫资金投资，还在家里搜出了450多张购物卡，受贿总额高达8000多万。啧啧，小栀，没想到你父亲倒是很聪明，居然在两个月前就离婚了？”
“不过，离了婚有什么用呢？该搜查的还是得搜查。”
“离婚了？”余栀愣了，没有想到余庆会跟彦茹离婚，还是早在两个月前就离婚？说明他早就做好了进监狱的准备，所以才有他喝醉酒的那天，明知结局却无法改变的下场。
纪南培冷哼：“离婚又怎么样？我照样能让你家破人亡。”
余栀听完这句话，脑海里忽然产生跟他同归于尽的想法，但是一想到彦茹和余彦还在警察局接受审问，越发心慌意乱，只要他纪南培点头，余彦和彦如完全没有机会再出来：“可不可以放过余彦和彦茹，你恨的只是我爸和我妈，阿姨和余彦之前很喜欢你，阿姨一直觉得你一表人才，正人君子，可靠可信……”
话还没有说完，余栀清楚地听见了他的嗤笑声，顿时，身体瞬间冰凉，她为什么要跟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说这种话。
“那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们才喜欢我？要是他们知道因为你，全家人要进监狱，估计会恨死你吧？”
“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满意？”
“迟了。我给过你机会。”
“那你跟我结婚，不就是为了股份？为了钱？我说了给你，全部送给你，你又不要，你什么意思？”余栀被逼得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走错了，是从不小心听见他威胁余庆开始？还是在别墅门口直接拒绝跟他结婚开始？还是从只顾着自己躲起来开始？
“我要给你的惊喜，全部被你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直接干脆一点。”
“你让我跪，我也跪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就要接受折磨，如果是上一辈的错，我妈死了，我爸进监狱了，都这样了，你还要怎么样啊？”
“因为你，因为你说不喜欢纪叔叔，希望妈妈离他远一点，还记得吗？”纪南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余栀愣了，她记得，她当然记得。她小时候不懂事，只知道爸爸妈妈天天吵架，家里有一段时间鸡犬不宁。后来有一天学完钢琴课回来在咖啡厅外面看见妈妈依偎在陌生男人怀里啜泣，后来还把那个男人带回家，要她喊纪叔叔。
余栀一看见那个男人，脑海里就想到爸爸和妈妈总是吵架的画面，直接说：我不喜欢他，不想叫他叔叔，妈妈你离他远点。
说到后面还嚎啕大哭，要那个男人出去。
那男人很好说话，立马就一边哄着一边出去了。
但是余栀却不好说话，抓着妈妈的手一遍又一遍说：妈妈，你不要跟他在一起，我讨厌他。
妈妈抱着她，轻声安慰：妈妈也讨厌他，栀栀，别哭了，好吗？
也许是车里空凋开太低，余栀身体冰凉到颤抖，在意识恍恍惚惚的时候听见旁边纪南培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不疾不徐：“就是因为你说的这些话，他们都死了。”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
余栀眼眶一片湿润，悄无声息地把眼泪擦掉，转头盯着窗外繁华的霓虹夜景，倔强道：“我妈妈是因为车祸才去世的。”
“一定要我提醒你吗？她车祸前一个小时跟我父亲见面，说要一刀两断。因为你不喜欢他。”
余栀一点也不想再去回忆妈妈车祸的事情。但是一想到无辜的余彦和彦茹，想到进了监狱的余庆，想到去世的妈妈，委屈感涌上来心头，心里憋着一股气：“纪南培，揭人伤疤很开心吗？我那个时候才5岁而已，在5岁的年纪你能明白什么？要是你爸妈整天吵架，要是你爸爸每天晚上不回家，要是你看见你妈妈跟一个陌生男生搂搂抱抱，你会笑着叫那个抱着你妈妈的男人叔叔吗？”余栀快被他逼疯了，抓住他的肩膀重重地拍打：“你想让我家破人亡？我早就已经家破人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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