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很晚才回来，而且还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看见好久不见的女儿在沙发上看电视，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忍不住破口而出。
“看看你对谁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几千万？”
“你说你妈走了就走了，怎么还给你留那么多家产人惦记？”
一回来就开始在客厅撒酒疯。把楼上的余彦和彦茹惊动了，两人跑下来的时候，余庆还对着余栀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指手画脚：“这次回家来是不是来看我笑话？这下你满意了吧？”
“爸，你干嘛！”余彦拉住爸爸，想把他拖上楼，但一个醉酒的人蛮气得很，怎么拉都拉不动。
“你们别动我！我怎么会有一个这样的女儿？你乖乖听话嫁过去不就好了，非要弄得那么难看……”
“啪……”
彦茹一巴掌抽过去的时候，抱着老爸的余彦都震惊了，呆呆地看着突然红了眼眶的妈妈。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视剧在播放的声音。
一巴掌似乎把余庆给打醒了，安安静静地任由余彦拖回房间。
彦茹看着一直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余栀，似乎刚才余庆说的话与她毫无关系。这么多年，她在这个家一直像个局外人，对这些话不痛不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些话，是从爸爸口中说出来的，难免伤她心，便一句话安慰道：“你爸平时一直很关心你，别想太多，早点睡吧。”
余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断片，昨晚说的话，做的事还历历在目，一时难以接受，坐在床沿有些头痛欲裂。
余彦端着醒酒汤过来时看见一贯沉稳冷静的父亲这副颓废的模样，又气又心疼，把醒酒汤放一边：“爸，你醒了就把这个醒酒汤喝了吧。”
“你姐呢？”
“她出去了。”从余彦有记忆以来，父亲便一直忙着工作，无暇照顾他和姐姐，很少陪他们出去玩，偶尔放个假也是陪彦茹。家里所有人，能给余栀的爱都微乎其微，可是这是他的姐姐啊，值得世界上最好的。
无论是家庭，还是婚姻。
余彦鼓起勇气，开口道：“爸，如果你的丰功伟绩是建立在姐姐的幸福上，我会很看不起你的。”
“而且，你为什么要怕一个商人？你要是真的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为什么要怕他？”
余彦说完后跑了出来，不敢正视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市长父亲。昨晚听了那些话，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得慢慢接受这些血淋淋的事实。
余彦没有猜错的话，也许他一直觉得两袖清风的好副市长，其实在职的这些年，不断贪污受，甚至到最后还想用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去换取交易。
他不该这样把自己父亲想得这么不堪，但是，昨晚那些话都在指向这个事实。
******
余栀在纪南培公司的会议室看到纪南培的时候他还是一贯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模样，开口时眼底闪过一抹轻蔑：“稀客。”
余栀懒得跟他兜圈子，直接进入主题：“我妈生前，给了我一份盛天的个人股份转让书，我每年的红利能拿到大约6.6百万左右，但是我每年都以我妈的名义捐给山区建希望小学，所以我身上没有什么钱。我妈还给我留了一些教育基金，我想，你应该也不缺这点钱。你应该会需要这份个人股份转让书，我可以书面向公司股东会提出申请，将股份转让给你，如果他们不同意，你也可以自己购买。”
纪南培听完，先是低头嗤地笑了，随后抬眼直勾勾盯着她：“为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的股份？”
“不然你为什么接近我呢？”
“余栀，其实我比你想象中更卑鄙。”纪南培冷冷地看着她：“今晚留下来，陪我。”
余栀去搭乘电梯的时候好巧不巧，刚好遇上了严墨的妈妈邱姨：“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跑公司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对。想请你喝杯咖啡。”余栀心虚道：“呃，如果你忙的话，我改天再过来。”
“唉，不忙不忙！刚好想喝咖啡！”邱姨拉住她，狐疑地打量着她：“真的是来找我的？”
“当然。”
在盛天公司楼下的咖啡店，邱姨一听说余栀要把股份转让出来这事，差点没把咖啡摔地上。“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要转让股份？有邱姨在，还怕别人欺负你不成？你只要乖乖坐着拿红利就好了！不用想太多。”
“邱姨，我这么大了，能自食其力。再说了，你也知道这些年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了。股份给我留着也没用。”
“但是，你为什么要转给纪南培？”邱姨拧眉：“你不是跟他分手了吗？”
眼下，似乎只有编出一个理由才能让人信服，余栀低眉敛目，显得自己委屈巴巴的模样：“是啊，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我想为他做点什么。我想，也许我把股份转给他，他会不会有回心转意呢……”
“？？？”邱姨有点震惊：“小栀，你别傻了。你这样做，纪南培只会觉得你是个傻子。”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反正邱姨你要帮我。到时候我书面向公司股东会提出申请，你一定要同意。”
“我同意其他董事也不同意啊，他股份加上你的股份，那就等于整个公司都是他的了。那些董事能容忍吗？能不眼红吗？你别傻了。”邱姨叹息一声：“纪南培也太没眼光了，居然看不上我家小栀？”邱姨庆幸的是还好分手，要是结婚了，整个公司也差不多是他的了。拍拍余栀的肩膀：“既然都分了，就别想着他。他不就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外加有点商业经济头脑吗？优秀的人多得是，有时间邱姨给你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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