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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烦了。
林水松正在卧室里练习快板，林金松就大吼着冲了进来，门都没顾得上敲。
“女朋友生气了！怎么办！”
看着一向成熟稳重的哥哥如今脸上写满了焦虑，林水松的表情不由得凝重起来。说起来，林水松似乎就是这么一个人，平时像是为了节能一般脸上鲜少有表情，除了坐在不同的书桌前学习就是站在能看到绿树的窗前发呆。但他有时也会执着一二事，重视三两人，把节省下的精力都分给他们。
“为什么生气？”
“她吃醋了！看到我和别的女生说话！”林金松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继续道，“可我就是给那个同学讲题，还是那个同学先问我的！学习的事儿……她还吃醋。”
“你很介意吗？”林水松斟酌字句，选择了最模棱两可的问法。
“我知道吃醋是因为喜欢，我也不是生气，就是不知道怎么办。”
吃醋是因为喜欢，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亲密地说话会吃醋。林水松在脑子里整理信息。在以往的全部记忆中，通过检索与这类话题有关的片段超过百万，但大部分来自电视，无一亲身经历，就算身边人也鲜少见识过此事。林水松无计可施，提不出建设性意见，只能权宜道：“哄一下？”
“我知道……我这不是头一回搞对象没经验么，女生怎么哄？她现在都不和我说话。”
“你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这句话林水松说起来很顺嘴。
“啊，我自己想办法！你这是在练习快板？我刚才听了听有点样子啊。”林金松从椅子上站起身，准备“自己想办法”。
“嗯，还要练习三弦和吉他。”
“那你加油，我先出去了。”林金松为弟弟关上了卧室门。
为了给晚上腾出充足的时间练习各种乐器，林水松白天在学校课间不休息、不打球，除了偶尔上个厕所就是在埋头写作业。
同桌王映打趣道：“学霸都开始废寝忘食了，让我们这些学渣怎么混下去啊。”
平时林水松还会和王映一阵瞎侃，揶揄他“你反正等着继承家产”，但是现在他是一点儿精力都腾不出了。
中午时的办公楼比其他时候更加寂静一些，林水松的快板在整栋楼里都有很大的回声。
“水松！吃过饭啦？”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林水松的练习，林水松抬起头，一眼看到的却是闭着眼睛靠在墙边的何修敬。
因为太过炎热，长袖衬衫被何修敬挽起了一截，白皙的皮肤上有一大片红色压痕，看起来应该是趴在胳膊上睡觉造成的。薄薄的嘴唇没有完全闭合，露出一点牙齿。纤长的睫毛不时轻轻抖动一下，看起来像是将要睁开眼睛了。
林水松赶快把视线移开，再小心翼翼地转回去，发现何修敬并没有要醒的迹象。
“刚吃过。”林水松刚开口回复，就看到陈乐春拍向何修敬的手。
林水松突然很不想陈乐春打扰何修敬休息，又意识到他们来到这里是为了排练；也很不想陈乐春看起来和何修敬很熟悉的样子，但又明确他们二人是像哥哥方静美那样的情人关系。
不论哪一点，都没有自己的立场。
“开始排练了？”刚睡醒时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让林水松停止胡思乱想。
虽然何修敬看起来确实很困，但两人一旦开始对台词，他就会百分百地投入，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以达到一定的舞台效果。这和昨天没有感情朗读台词的何修敬一点也不一样，让林水松感到新奇。
几遍下来，两人的默契度越来越高，很多需要和声、抢话的部分也演绎得很自然。陈乐春为此还夸赞了何修敬。是再正常、再平常不过的略带些揶揄的夸赞罢了，却显得两人的关系那么亲密，令人艳羡。
在何修敬的提议下，今天的排练到此结束了。何修敬头也不回地向楼下走去，而林水松的视线却一刻也不曾离开他。
一阶、两阶、三阶……鬼使神差的，林水松快走了两步与何修敬并排。他想与何修敬一起回教室，想要体会一直站在何修敬身边是怎样的感觉。
四阶、五阶……最后一阶，该转弯了。而眼睛只眯了一条缝的何修敬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继续向下迈步。
眼看着何修敬就要摔倒，林水松如同出于本能一般将他接在怀里。
好瘦。
平时看起来校服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就有些松松垮垮，但抱在怀里才能意识到何修敬真的很瘦。林水松甚至被人体骨骼压得感受到一丝疼痛，但看着何修敬一动不动地靠在自己的身上，安静的神情让他想到了永久。
最讨厌一成不变永恒的林水松，此刻竟然觉得，若时间停止或是只重复这一时刻，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困死你算了！”陈乐春一边喊一边用剧本打向了何修敬的头。
怀里的人猛地睁开双眼，与林水松几乎同高的何修敬微微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之后便像盗窃被主人发现的小偷一样落荒而逃，便跑还放狠话，说什么“下次再和你算账”。
看着何修敬螺旋式下降的身影，回想刚才他和陈乐春对话的内容，林水松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小声说道：“你们关系真好啊。”
语毕还轻轻笑了笑，像是为了缓和气氛。
“还好还好吧。”陈乐春如是回答道。
任何人在提出一个问题、发出一个感慨后，都会有心中预期的答案或反应，很多时候一个回答让人感到不满，并非是因为他人回答错误，只是那个答案不是提问者心中所想罢了。那么，林水松的一句感概，想要得到什么回应？“还好还好吧”是不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
这些思考着实有些难为林水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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