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珩惊了：“死了三年？复生？”
这下子来了精神，俩人继续往下看。龙舟珩越看越觉得出奇，这柳梦梅因梦美人而易名，杜丽娘死前压根没和柳梦梅见过面，后来柳梦梅看见杜丽娘的画……再然后，柳梦梅挖坟美人复生，二人成婚。
在龙舟珩看来这哪是什么情爱故事，这是个志怪话本啊！
没想到柠黄的眼珠子竟然又刹不住，扑通掉了一颗好大的泪珠下来，在桌上碎成四五颗。龙舟珩合上书，说：“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着就觉得好难受。”柠黄抹了眼泪。
“难受就不要看了，不开心就不要去做。”
“一开始是不开心的，后来看见两人顺利成了婚，就又开心了。”柠黄想到舒云下午的话，感叹，“情果然是很动人的。”
龙舟珩仔细回想，觉得这两个人要死要活的，着实贴合“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这句话又带给他一些美感。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自坐在那里消化半日，问柠黄：“你对我有这种情吗？死死生生生生死死那种。”
柠黄又觉得嘴里溢上来一股甜甜的味道，他不想死，在那个人来接他之前，他不想死。于是老实摇头，说没有。
龙舟珩有些气闷，回了一句：“我也没有！”
说完揽着柠黄到床上睡下了。
次日早晨龙舟珩回到河神庙，竟发现归大正在喂他的孙子，于是走上去戳他：“这几天你都到哪里去了？”
归大回身看见龙舟珩，心里说：我还想问昨晚家里怎么没人呢！
嘴上仍然客客气气说了：“这几天麒麟那人那边出了些事情，需要老朽长期在那边帮忙，这次来也是和大人通报一声。”
龙舟珩这些日子全宿在凝春楼，没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但听见归大说是那边有事，还是好奇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
“人龙身边出了内奸，已被麒麟大人诛杀了，只是人龙本人还不知道此事，便有老朽化作那人的样子，抽丝剥茧，顺藤摸瓜。”
“哦。”龙舟珩听了，也没怎么在意，却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归大，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龙舟珩把昨晚的不快一并说了，又问他：“我为什么会觉得不高兴呢？我应当觉得不高兴吗？”
归大看龙舟珩坐在书桌前，把抓在手里的一床被单摊开，里面是一堆碎瓷片。龙舟珩看归大表情奇怪，说：“这是我要帮人弄好的，你说，我听着。”
“应当，却又不应当。”归大说出这样一句话，“大人不妨想想，在想要别人对你全心全意付出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全心全意付出的想法呢？若是有，那边应当，因为觉得不公平。若是没有，那便不应当，因为这是在索要了。”
“索要……”龙舟珩不甚明白，“那你跟我说说，情字是什么？为什么昨天的话本里说这东西能让人死死生生的？”
归大也没完全说透，只说：“大人若是悟了这个‘情’字，就长大了。”
龙舟珩等归大继续说，可归大说了这句跟没说似的话后就闭口不言，只是微笑着站在一边看自己拼碎片。
他被盯得脸红，摆手让归大退下：“你这次要去很久的话，就多带些行李。”
“是，大人放心，小的去的地方水路是通的，若是有什么事情，喊那些水族或者庙前的鲤鱼侍女来传话就好了，用上法术来回也就是一天的事情。”
龙舟珩点点头，继续拼桌上那堆碎瓷片，每拼一块，这块碎瓷片似乎就在他脑子里划上一道。
等他将瓷鼓凳拼出一个形，准备融合的时候，他才仔细看刻在脑子里那个字。
正是一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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