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B轻易地握住她的手，把她猛地推倒在地：“安静！你这个白痴！”
“放开我！放开！”
她疯了似地挣扎，身体胡乱的扭动，在彼永德身上死命的推拒着，可她根本抗拒不了彼永德的力量。她的手被紧紧扣住，双腿被他的膝盖压住，彼永德整个人以一种强势的姿态骑在她的身上。最后她全身都被死死摁在地上，只能崩溃地大哭起来。
彼永德就那么骑在她身上，安静的看着她哭。直到她哭的没力气了，放弃了挣扎，他才放松了对她的钳制。
蒂尔看向眼前的黑暗和虚无，与毒蛇的沟通在争斗中早就断掉了，感受着少年骑在她身上的重量，她突然觉得很无助。
“你知不知道，”她抓着B的手，细细的嗓音颤抖着，脸上不知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在自己身体各处按下去，“我在实验室的时候，心脏、骨头、肌肉、脑组织……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被换掉了……他们给我装了什么？蛇的眼睛，还是猪的骨头？……”
“我是个怪物，彼永德，”她茫然的睁大了金色的眼睛，“我有血有肉，但不是人。”
压着她的人放肆的笑了起来。
像是被击中了兴奋点，他整个人气质大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鬼畜的气息。
他伏在她耳边缓慢地亲吻她的脸颊，轻声哼笑道：“小尼，我们一样，都是怪物。”他在她耳边徐徐说着，声线带着某种兴奋的颤音。
——‘我们是一样的。’
一个声音骤然划过脑海，转瞬消失。
她满脸泪水，茫然的望着上方。
“不过我是死神，你是蛇女。”
……她突然很想哭。
这种想哭的欲望，是一种不同于之前的，某种酸涩而温柔的心情。
她动了动嘴唇。
“蛇女……难听死了。”
然后她搂住彼永德，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还有死神，傻透了。”
她凑到B耳边，吻了吻他的脸。
“……大笨蛋。”
彼永德睁大了眼睛。
然后，他发出了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一声神经质的笑。
………………
蒂尔被带进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她本以为她会被带进审问室，不过当房门打开，一股香甜，或者说，甜过头的咖啡味扑面而来时，她就知道她猜错了。
“谢谢，”开门的家伙对领路的人说，“顺便，请你带一些蔓越莓饼干和甜蛋糕过来。”
那人便轻轻地走了。
房间的主人这时把目光凝在她身上。
蒂尔正不知所措，只好微微低了低头，道：“您好。”
“你好，蒂尔小姐。来，请进来吧。”
这是个成熟男性的声音，他拉住蒂尔的手臂，算是轻柔地带她走进房间，把她按进了一张柔软的沙发里。
他在蒂尔对面的小沙发里坐下不久，对面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瓷器碰撞，或是金属轻敲玻璃的声响。
甜腻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
蒂尔原本有些紧张，但男人往她手边递了一杯甜到发腻的咖啡后，她却忍不住开了小差。那杯咖啡里满是凝胶状的砂糖，早已不能称为饮料了，只能说是咖啡淋在了砂糖上。
听见对面哧溜哧溜**砂糖的声音，蒂尔有些发怔。
……彼永德，也非常喜欢这种甜咖啡。
她和彼永德一起看书的时候，那个人喝的就一直是这种东西。
要说起来的话，她所见过的华米兹之家的核心成员，几乎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论是嗜好，打扮和言谈举止，还是待人处世的方式。
从某种方面来说，这种现象……
“你在想什么？”对面冷不丁的传来询问。
蒂尔惊了一下，勉强收回心神，抿着嘴笑了笑：“……想到了一位友人。”想了想，她又望着对方温和的说道：“他和您一样，都非常喜欢糖。”
对方**砂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蒂尔小姐和B很亲密呀。”
蒂尔一顿。
这个人，认识彼永德……？
“……不是的。”她闭了闭眼睛，轻声道，“B他……”
彼永德，大概还没有接受她呢。
“已经是相当亲密的关系了呀。”对方并不受影响的继续说着，“蒂尔小姐一定很困扰吧。”
“嗯？困扰是指……？”
“因为我呀，和B是一样的，所以能够理解的。向我们这样的人，会让别人很困扰呀。”
“唔……？“蒂尔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温吞道，“或许会有一点？谁没有带给别人困扰的时候呢？但是……如果喜欢大于困扰的话，反而会是很有魅力的一件事喔。”
她说话时对方正在吃一块蛋糕，此时他嘴里含着食物发出了含糊的声音：“喜欢大于困扰？”
原本属于成熟男子的声音，被食物包裹后，充满了奶油和蛋糕的触感与甜味，有一种孩童般的稚气纯真。
此时与她对话的人，像是一个嘴巴鼓鼓，睁大双眼望着她的小孩子。
他的脸上也许还沾着奶油……
蒂尔的脸慢慢红了起来，眼睛里漫起一层柔软的水光。
……很可爱。
她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沉默起来。
“嗯？”对方含糊的发出了困惑的鼻音，凑近了一点，“你怎么了？”
“唔……抱、抱歉……”蒂尔窘迫的抬起咖啡杯猛吸一口，那恐怖的甜味瞬间席卷了神经，她呛了一口咖啡，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咖啡一下子泼洒出来，溅得到处都是，她身上尤其惨烈，黏黏哒哒的散发着咖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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