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晴还有点拘束，齐豇干脆讲了很多齐钰小时候的糗事，只把杨晴笑到抱着肚子找纸擦笑出来的泪，结果因为笑的太厉害还把在厨房忙活的齐钰给引出来了，他知道自己的黑历史都被抖落出来，嚷着要和齐豇没完，嚷着嚷着就闻到了从厨房里传出来的焦糊味。
主厨齐钰黑着脸把菜都端上桌，他的主菜比他的脸更黑。很巧的是，这道菜是他早就说要给齐豇露一手尝尝的那道。这么多年齐豇头一次承担起逗齐钰笑的任务，还好没几分钟就成功了。带有糊味的公元纪年的跨年晚餐就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结束。
半夜，齐豇只感觉胸闷气短，挣扎着起来，在床头摸到备好的药，吞了药片又过了几分钟才感觉舒服了一些，穿上拖鞋出去找水喝。缓慢喝下一杯热水才恢复了正常，正要回去接着躺，就看到齐钰也出来了。
齐钰一看她，就快步走过来：“要喝水吗？我给你倒。”齐豇有把自己又合上的厨房门推开了。齐钰又倒了一杯热水给她，他自己吃了一块糖。齐豇问：“你戒烟改吃糖了？”齐钰点头，把自己吃的糖给齐豇一颗：“你要吃吗？味道不错。”
齐豇接了，剥开包装丢在嘴里：“糖可不能多吃，你看你的肚子。”齐钰摸了摸自己肚子：“我已经开始减肥了，上次我给女儿开家长会的时候，她说我的肚子像五个月的孕妇，所以她就没能马上认出我。我就去办卡了。”齐钰小声抱怨：“但是跑步太累还伤膝盖，做什么都伤膝盖，游泳倒是什么也不伤，可它也什么用都没有。我也没辙。”
“都是借口，”齐豇故作冷淡：“我来帮你，保证你一个月减十斤，你这大肚腩起码少一圈。”齐钰很没出息的说：“那我还是自己再努把力，等实在没辙了再劳您出手。”齐豇笑他没骨气，喝一口水，嘴里带有清凉薄荷味道的糖顺着水流融化。齐豇问：“你结扎了？”
齐钰的脸上显露出了齐豇很少看到的认真，只是在他脸上很少看到的。他说：“是我自愿的，和杨晴没关系。”
“我知道，你不用这么说，”齐豇几乎立刻就原谅了齐钰对她的不信任，她说：“我很欣慰。就算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但你和他一定不一样。”齐钰说：“我只是那个人的反面，我摆脱不了他，我只能这么做，好歹不要再去祸害下一代。”
齐豇勉强笑了笑：“什么下不下一代的，你已经有女儿了，也不用再想其他的，都活了一半了也该把那些丢开了。”今天的齐钰很犀利，他反问齐豇：“我怎么能丢开？”
他说：“我几天前听说他死了，我那个生理意义上的父亲，已经死了。但他的东西还在我的骨头里，我做不到剔骨还肉给他，因为这一切都是妈给我的。他倒死了，我还要在他的阴影里接着活下去，就算我假装自己DNA里没有他的东西，可我的样子就是他的反面，你看到我就能知道他。我怎么丢开他？”
齐豇语塞，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齐钰疲惫笑了笑：“没事了，姐。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懂。我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齐豇点头，看他回去。
她自己把第二杯水也喝完后才回房间，却看见自己的手机屏幕是亮的，是一个信息通知。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几个字：现在，门口见。
这个小区的治安齐豇是绝对相信的，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找到外套穿上，连鞋都没换，打开户门，光亮整洁温暖的走道里什么都没有。她又等了一会，电梯响了，不过十几秒，一个分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她笑着说：“久等了，新年快乐。”
齐豇一点没动，也回应了她的问好：“新年快乐，詹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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