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夫人离开后,沈炼安慰一番赵盘,毕竟他真的吓坏了。
“师傅,我真的好怕,我的身份是假的,很多赵国人都认识我,昨天我在朝堂之上,看见赵允和赵德时,我整个人吓呆了,当时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找地方躲起来,可我能躲到哪里?你知道他们两人看见我的时候,竟然笑了,当他们知道我是嬴政的时候,笑的更得意,就像毒蛇盯着猎物,那种贪婪的眼神,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沈炼能体会他内心的惧怕,“那为什么今天你没有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样,还不是多一个人恐惧?我没想到你真的有办法,我带着赵高假借贪玩,本想离开咸阳城,可赵高拉着我,死活不让我出城,我没办法,只能回来了,紧接着你跟吕不韦就来了。”
沈炼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没人能够动你。”
赵盘好似受伤的小兽,任凭沈炼如何安慰,始终无法消除他内心的惊恐。
沈炼暗暗发誓,就算是拼着任务失败,也要护住赵盘,虽然他知道这是一场梦,他也不想留有遗憾。
第二天早朝,秦王异人刚刚落座,就见阳泉君走了出来。
“大王,臣有本要奏。”
“阳泉君,奏来。”
阳泉君看了沈炼和吕不韦一眼,得意洋洋说道:“启禀大王,臣得到一个消息,是关于王子政的,还请大王恕臣下死罪,臣下才敢说出来。”
异人疑惑道:“阳泉君,你乃大秦右相,位高权重,还需如此?”
吕不韦站了出来,“大王,阳泉君此举分明是有意构陷王子政,所以才会要求赦罪,老臣以为不可任其妄言,诋毁大秦王子。”
阳泉君冷哼,“哼,吕丞相,你似乎很紧张啊。”
“哼,少阴阳怪气,本相就事论事,大王,请三思啊。”
阳泉君也行礼,“大王,请三思。”
异人对下面这两位还真是头疼,本来身为帝王,权臣之间相互制衡是好事,可每天这么吵吵闹闹的,的确让他头疼。
“吕丞相,事关王子政,寡人谅阳泉君也不敢恶意构陷,先听听他怎么说。”
吕不韦还待分说,异人已经转头对阳泉君说道:“阳泉君,但说无妨,但若真的是有意构陷,寡人一定治罪。”
阳泉君低头称道:“大王英明,前日上殿代表赵王贺寿的两位赵国公子,大王可有印象?”
异人点头,“你说的可是赵允赵德两位使者?”
“没错,这两位使者下殿之后,来到微臣的府邸,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沈炼和吕不韦相互对视,吕不韦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什么秘密,阳泉君,你但说无妨。”
“大王,您身边的这位王子政,很可能是假的。”
“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这简直是太让人惊讶了。
赵盘也有些惊慌失措,可他看见沈炼时,沈炼微微朝他摇头,让他冷静下来。
异人也是吃惊不小,他转头看着赵盘,“政儿,阳泉君此话可是真的?”
赵盘故作冷静,“父王,简直是一派胡言,阳泉君,本王子知道你支持我弟弟,可也不需要如此构陷,你可知道,你这番诬陷,不仅仅是针对本王子,还有我娘华贵夫人。”
沈炼不禁要叫声好,这个赵盘这么快就能稳下来,还搬出华贵夫人的名号震慑群臣,的确有一套。
阳泉君也是一愣,旋即再行礼,“大王,老臣无意诬陷华贵夫人,可老臣也了解到,华贵夫人为了保住王子政,曾经将王子政交于他人抚养,多年未见,即便是亲生母亲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所以……”
“阳泉君,你好大的胆子,为了自己龌蹉的目的,竟然想诬陷王子政是假冒的,我看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吕不韦不能再忍了,他必须搅浑这摊子水。
可惜,阳泉君能跟他都这么久,岂会是简单之辈,他早有准备。
“吕相爷,你稍安勿躁,大王,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需要验一验大王与王子政是否是父子,这件事是谣言还是真实,就一目了然了。”
异人连忙说道:“此事如何验证。”
项少龙赶紧站出来,“大王,臣有一计,就是滴血验亲。”
吕不韦站在一旁,对沈炼虎视眈眈,他不明白为何此时,沈炼这么急着站出来。
阳泉君也没有想到,他带着怀疑的眼神扫了一下沈炼,“大王,项太傅所说之法,的确是民间用到过的办法,不妨试一试。”
异人看着赵盘,“政儿,你的意思呢?”
赵盘站了出来,“父王,儿臣愿意一试,本来儿臣也是愤怒异常,毕竟这涉及到娘,无论如何都不能忍,可既然大臣们都有疑虑,儿臣只能验明自己的身份,一堵悠悠之口。”
异人点了点头,“来人,去准备。”
过了一会,内侍端来两个玉碗。
沈炼走到阳泉君身边,“既然是阳泉君提出来的,那就先验你的,王子政,有劳了。”
赵盘走了下来,刺破手指,挤出一滴血。
阳泉君也刺破了手指,挤出一滴血,沈炼用筷子不断搅拌,两滴血并未溶合。
沈炼让内侍端着玉碗,让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各位大臣,两滴血并未溶合,这与阳泉君和王子政没有血缘关系相吻合。”
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沈炼转头看着异人,“大王,下面就需要您的一滴血了。”
内侍把玉碗端过去,异人刺破手指,鲜血流到碗里,而赵盘也弄好了,沈炼用筷子轻轻一搅,两滴血如水乳交融,混为一体。
阳泉君面色大变,吕不韦同样虎目圆睁。
沈炼微笑道:“大王,还用我多说吗?”
异人一拍桌子,“阳泉君,你还有何话说?”
阳泉君赶紧跪倒在地,“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微臣只是被赵允这两个混蛋欺骗了,大王,微臣也是为了大秦的千秋基业着想啊。”
他身前的二王子成嬌也跪下了,“父王,阳泉君也是为了弄清楚这件事,才会如此做,请父王体谅他的用心良苦。”
赵盘忽然开口了,“我的好弟弟,你的一句用心良苦,好像到现在,你还是怀疑我这个哥哥?父王,既然如此,请父王下令,治儿臣的罪,这样也能保住皇家的脸面,不再有人猜忌帝王的骨血是否纯净。”
成嬌面色一变,连忙说道:“父王,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寡人不知道你心里所想,阳泉君他老糊涂了吗?他敢这么胡说八道?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你,你心里清楚。”
成嬌哪还敢有半句废话,只能不停的磕头。
赵盘站起来那一刹那,沈炼分明看见他嘴角的冷笑,那是一种就喜欢看到你讨厌我又弄不死我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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