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心里知道赵穆此时让赵雅过来干什么,心里虽充满了愤恨,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
沈炼趁着夜色,悄悄去了乌家堡。
“连兄弟,你来了。”乌应元见沈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先是一惊,看清是沈炼后,才松了口气。
“怎么样,能确定了吗?”
乌应元忽然叹了口气,“没错,你猜的没错,是他,我让李靖暗中盯着他,发现他进了我的书房,而第二天,赵穆就来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已经让李靖带人看着他,等你一起来再审问。”
沈炼沉声道:“带我去见见他吧。”
乌应元引路,项少龙被关在柴房里面,李靖见乌应元和沈炼一起进来,才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连晋?原来是你?”
沈炼冷笑,“怎么,你很意外吗?”
项少龙摇了摇头,“不,我早该猜到了,只可惜,晚了一步。”
沈炼也不想跟他废话,“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
“哼,你们又能奈我何?”
沈炼和乌应元相视一眼,这项少龙还有何依仗,到了这个地步,口气还如此强硬。
“乌应元,这个你该认识吧。”
项少龙忽然掏出一个铁牌。
乌应元一看,面色微变,“你怎么会有这个铁牌。”
“因为我是吕相爷派来的特使。”
乌应元彻底被搞蒙了,他一会看看项少龙,一会又看看沈炼,两个人都说是吕相爷的特使,到底该相信谁呢?
“你是特使?”沈炼眯着眼睛,他没想到吕不韦还真派来特使,还弄了个什么牌子。
“哼,乌应元,你来说吧。”项少龙掏出令牌之后,整个人也嚣张起来。
“连兄弟,这令牌的确是吕相爷府内门客特有的令牌,吕相爷网罗天下有能之士,礼聘为客卿,这铁牌就是身份的证明。”
沈炼低声说道:“难道这做不了假吗?”
“应该不会,这铁牌上面的铸字是能人所写,极难模仿……”
沈炼眉头微皱,在思量该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
项少龙忽然问道:“连晋,你是何身份?”
没等沈炼回答,一旁的李靖先开口,“连兄弟也是吕相爷的特使。”
此话一出,项少龙忽然哈哈笑起来,“连晋,我猜测过你得身份,就是没想到你也是吕相爷的特使,真是太有趣了,你身上可有铁牌?”
沈炼怎么也没想到,吕不韦这个老匹夫会弄个什么铁牌来表明身份,这下要露馅了。
“我没有。”沈炼回答的很干脆。
干脆到项少龙都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你没有?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吕相爷的人。”
沈炼双手交叉在胸前,眼神笃定,“难道只有这个铁牌能证明身份吗?”
“当然,吕相爷行事缜密,派来特使是监督乌家堡营救质子一事,岂会不留凭证。”
项少龙说完之后,乌应元和李靖表情都非常不爽,监督?他们背井离乡隐姓埋名扎根赵国,就是为了营救质子和夫人,没想到吕不韦非但不念其辛劳,反而派人来监督。
沈炼看在眼里,笑道:“休要胡说,临行前吕相爷亲口吩咐我,来到赵国一切听乌堡主安排,他在这里努力多年,劳苦功高,对大秦是功在社稷,你敢曲解相爷的心思,明显是挑拨乌堡主与吕相爷的关系,真是该死。”
项少龙面色一变,身为权倾朝野的吕府客卿,平时眼高于顶,对下面这些人并未有多少尊重,可现在落在人家手里,还这么说,就不识抬举了。
“乌堡主,我……”
沈炼岂会给他这个机会,“哼,就算你是吕相爷的特使,为何跟赵穆有苟且,还要陷害乌堡主,难道这也是吕相爷吩咐的吗?”
项少龙无论如何狡辩,无法掩盖他帮助赵穆栽赃陷害乌家堡这个事实。
乌应元面色阴晴不定,隐有怒意,项少龙心虚,不知道该怎么说。
“快说,还能给你个全尸。”
李靖气急,刷的拔出佩刀,作势要砍。
“等等,让他交代清楚,也好死个明白。”
沈炼拦住李靖,不让他太冲动。
“哼,连晋,你口口声声说我跟赵穆苟且,那你呢?你又代表哪方?乌堡主,你该不会相信他是吕相爷的特使吧,难道你不怕他是跟你玩反间计,假意投靠?”
乌应元依旧是一言不发,沈炼知道,他心里已经起了疑心。
今天若是处理不好,沈炼也不一定能走出乌家堡。
赌一把吧,沈炼索性坐在柴堆上,盯着项少龙,“难道没有铁牌,就不是吕相爷的特使?你是客卿,但我不是。”
“随你怎么说,也要乌堡主相信才好。”
项少龙自知今天绝无善了,他只想拉沈炼垫背罢了。
沈炼当然知道,他朝乌应元笑道:“乌堡主,你是相爷心腹,肯定知道一些隐秘,不妨试试我是否真的是相爷的人。”
乌应元摸了摸胡子,这个习惯说明他正在犹豫,“连兄弟,你确定要我这么做?”
沈炼一摊手,“难道乌堡主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你心里不怀疑我?”
“我当然还是相信连兄弟的,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问问,吕相爷位极人臣之前,是做什么营生。”
还没等沈炼回答,项少龙哈哈大笑,“相爷本来是商贾,后来押宝现在的大王身上,才一步登天,这奇货可居的故事,天下人尽知……”
这个人真是讨厌,你知道有什么用,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吗?
“算了,还是我来问吧,”沈炼朝乌应元说道:“我知道吕相爷为何营救质子,项少龙你知道吗?”
项少龙有些拿不准沈炼的意图,嗫嚅道:“当然知道,吕相爷一心为国,当然是想要让质子回去,以免大秦受人所制。”
沈炼呵呵一笑,就知道你不知道,沈炼站起来,走到乌应元耳边,低语几声,然后就离开了。
“李靖,这里交给你了。别让他太痛苦。”
李靖应了声,乌应元也出去了。
“乌堡主别相信他,他是赵穆的奸细……”
夜风习习,吹在身上,还有些凉意,乌应元望着沈炼的背影,轻声说道:“连兄弟,项少龙一死,赵穆定然有所警觉,说不定会怀疑你。”
“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事不宜迟,这两天我就要找到质子和夫人,然后带他们离开,你做好准备,我们可能随时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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