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辰坚白做梦演了一晚上的戏。早上起来，浑身酸痛，特别是昨天用劲的双肩、大小臂、大小腿。
大家也都有点疲惫，见了面跟戏里似的互相拱了拱手：“辛苦辛苦。”
上完白天的课程，排到晚上八点，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小剧院已经收拾出来了，今晚可以先去熟悉熟悉。”
小剧院是专为表演系课程演出任务准备的，只有一百五十个座位，不大但精致，MLS声扩散墙、舞台升降台、隔音墙一应俱全，灯光、音响设备配的都是最先进的，化妆间、琴房等等只要大剧院有的，他们这儿都有。
舞台上已经根据他们要表演的剧目布了景。说是布景，其实也不过是在舞台中间放了四个梳妆台。
只不过即便只是这样简单的布置，放在了舞台上，都有一种不同的氛围。
又走了几遍戏，余黄打了个呵欠，说：“我看排的也差不多了，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
辰坚白看了一眼时间，才十点。
他想起昨晚灯火通明的图书馆，忍不住道：“这还早呢吧，再走两遍？”
唐嘉年却附和余黄，道：“我觉得这几天早起晚睡的太累了，今天应该早点休息，保持好状态。”
戎小玉也说：“是啊，我看好几个人都起痘了，这样明天上妆也不好上啊。”
辰坚白下意识地撇了撇嘴，心想，果然有的人演技被骂不是没有原因的。
楚调看了眼其他人，问：“你们觉得呢？”
巩慕想了想说：“这几天每天就睡五个小时，我的嗓子也有点撑不住了。”
女生每天回去之后还要卸妆洗漱，白天五点不到又起床化妆挑衣服，自然比男生睡得还少。
楚调瞧了瞧几个女生的脸色，道：“要不然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大家配合得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
“行。”
“走吧。”
众人都往外走，只有辰坚白站着不动。
余黄：“你不走吗？”
辰坚白：“你们先回去吧，我觉得我还不太行，需要再练练。”
众人的脚步顿了顿，余黄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你已经是演得最好的了，还练什么？这不是给大家压力嘛，还让不让我们好好休息了。”
辰坚白：“？？？”
他简直无语，有的人自己不努力，还不让别人努力。
楚调：“说起来，小白好像每天都是最后一个休息的呢。”
余黄拉了把辰坚白的手臂，道：“回去休息吧，你看你脸色都差成什么样儿了？”
辰坚白把手臂从余黄手里抽出来，语气已经透了点不耐烦：“你先回去吧。”
说完，辰坚白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不满表现得太明显了，又找补似的笑着说道：“我一直也没进入状态。”
他是真的还没进入状态，但在别人看来，就是分明已经练得最好还故作谦虚，这不是变相诋毁他们嘛。
气氛瞬间有些僵持。
唐嘉年看不下去了：“哎，我先走一步了哈。”
余黄刚开被辰坚白拂开了手，也有些不爽，道：“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这会儿再不走，就是站在大众的对立面了，没一会儿都走了。
楚调拍了拍辰坚白的肩膀，笑道：“那你练一会儿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辰坚白点点头，等众人走了之后，也没了练习的心思。
他有点懊恼地埋怨自己，刚才跟着大家一起回去休息不好吗？非要搞什么幺蛾子。
现在好了，他都可以想出好几个黑点来了。
比如，
【辰坚白录制过程中发脾气】
【辰坚白余黄不和实捶】
【辰坚白努力人设】
【辰坚白演技并不怎么样】
......
辰坚白在舞台的梳妆镜前坐了一会儿，本来再琢磨一下怎么演好的打算，被懊恼与不安所代替。
最终草草的又走了一遍戏，回去了。
——
小剧院后台化妆间里迎来了新学期的第一个忙碌的日子——《名优之死》演出。
舞美戏的学生拎着一堆衣服进来了，满头大汗地就进来了：“各位请先把戏服换了，换完就上妆了。”
“刘凤仙，你的两套衣服。”
巩慕接过衣服，一套是青衣水袖戏装，一套是粉色的旗袍。
辛甜悦的也是一身戏服、一套旗袍。
楚调的是一身戏服、一套长衫。
余黄的是一身西服。
“刘振声，你的两套衣服。”
辰坚白接过自己的衣服，一套是初上场时候的便服，是一套黑色长衫，另一套是褶子老生的衣服，式样像老道穿的，大斜领子，歇大襟，长袍大袖。
“哇！”辰坚白正要去换，只听得一声惊呼。
先拿到衣服的巩慕已经换了戏服出来，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再加上她娉娉婷婷的走路姿势，颇有几分名妓苏三的身段气质。
没多久，辛甜悦也出来了，一身花旦行头的她也是十分亮眼。
“呦！哪来的流氓绅士。”余黄一身老式西服，杨大爷的感觉也显出来了。
辰坚白很快换上黑色长衫出来，众人一看，笑了：“你这换了衣服分明还是小生。”
只见他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黑色长衫更衬得他温润儒雅，一个玉面书生跃然而出。
余黄捋了捋自己的西装，道：“刘大老板要是真长这样，我杨大爷也不追什么凤仙儿了。”
“哈哈哈。”众人笑起来。
辰坚白也随之笑了笑：“你这样小慕要不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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