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服真是少得可怜啊。
强子边想着边伸手去开门,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道冷冽的声音。
“衣服。”
强子闻言一怔,想起自己进门后,嫌热,确实脱了件外套搭在椅背上。他回身抓起衣服,随手往肩膀上一甩,一边开门往外走。
“下次有需要再叫老……”
声音戛然而止,后面那个“子”字卡在喉咙里。
本来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不曾想一开门人还在。
男人很高,穿着得体的深灰色西装,配了条斜纹领带,英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框眼镜,扮相儒雅帅气。
气质却极其冷淡。
他的手抱在胸前,右手食指微曲,一下一下点在薄唇上。
强子下意识跟着那根晃动的手指看过去,视线就落在男人微微勾起的唇角。
大概是因为嘴唇太薄,那个笑看起来有点讽刺的味道。
强子一怔,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快步走出大门。
“踏、踏、踏……”
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如同踏在苏呈的心里。
一步……一步……
仿佛预示着他与任昕亦越来越远的距离。
……
门外的任昕亦一直冷眼看着强子离开,直到脚步声听不见,才慢慢走到卧室门口,斜斜往门框上一靠,冷冷的目光扫向屋内。
果然,他根本没有进卧室的打算。
苏呈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视线也不在试图去捕捉任昕亦的动向,只是静静的躺着。
周遭一片寂静,他就像个死人般,听不见心跳,感觉不到呼吸,也不在有知觉,不会哭不会笑……
却又那么清晰的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罢了!
就这样吧……
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早该认命的……
过了许久,苏呈才终于听见任昕亦平静的声音。
“所以你的命……就只值三个月。”
三个月??
呵呵!
嗯,三个月。
三个月前,苏呈割腕自杀,任昕亦及时赶到。
苏呈以命要挟,要在任昕亦的心上凿个坑……
任昕亦答应了。
然而此刻,比他命还重要的感情,似乎只是一个笑话。
“……抱歉……”
苏呈动了动嘴,声音很轻,再没有刚才对强子的那般盛气凌人,谁能想到,总是剑拔弩张的刺猬,在任昕亦面前,只是只任人拿捏的狗崽子。
“呵,”任昕亦冷笑,“我该说没关系吗?还是你更希望听到我说……不行,我很生气。”
说是生气,但他语调平平,声音也是一贯的冷质,好像只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苏呈却听出任昕亦的嘲讽,本已平静的心再次颤动。
他难以承受地闭上眼睛,但如果可以,他其实更想堵住耳朵。
“或者……我该怎么夸夸你呢?”
任昕亦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却立马嫌恶的退了两步,掰着手指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连死活不肯给我的身子……”
镜片后的眸光很冷,拖长的声音却更加平淡。
“说吧,还有什么把戏,是你能玩儿的呢?”
苏呈浑身冰冷,任昕亦的话就似一双无情的手,将他的心彻底揉得稀碎……
任由他拼命控制情绪,眼泪却顺着眼角不停往下掉。
我是个傻子吧,呵……我就是个傻子!
如若不然,我怎么还会在这里任由任昕亦这般折磨。
这三个月来,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真的……已经够了!
如果任昕亦对他苏呈,哪怕……有一点儿信任……
一点点真心……
好比此刻,如果任昕亦的视线能真真正正落在自己身上,哪怕只是仔细看上一眼,哪怕他愿意走进卧室,闻一闻房间里干爽的味道。
他就应该知道,事情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可惜……没有如果……
不论是交往前的那三年。
还是在一起后的三个月。
苏呈终于清晰的认识到,任昕亦对他……永远都是这样。
不靠近……
不远离……
不欢喜……
不怒骂……
永远……都是这样。
“你说得对!”苏呈尽力控制住自己的嗓音。
在他面前,自己已经很低很低,低到了尘埃里,只是他的心里已无欢喜,再也开不出花来了。
“任昕亦……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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