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陌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许如并不在客厅，以为他来叫醒他之后回二楼了。
他朝房间走去，在门口看到坐在他床上的许如的时候吓了一跳。
本来房间里的书桌上还有个台灯，但昨晚何陌搬书桌的时候把它一起搬到客厅里去了，所以许如只能靠着房间里大灯的灯光照明，暖黄色的灯光将他整个人笼罩。
说实话许如长得并不像成绩优异的好学生，也不像那种精致的小少爷。
他的头发很短，只比寸头长那么两三厘米，每个五官都算不上有棱有角甚至还有点秀气，但他的整张脸并不会给人娘气的感觉，反而极具攻击性，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得很。
这是何陌见过的最矛盾的一张脸。
而且他今天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搭了一条黑色的破洞牛仔裤，没有戴棒球帽，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全身的气场强到让人不敢搭话。
但他安静看书的样子真的很帅。
也许是灯光的原因，何陌觉得此刻的许如格外温柔。
他缓了一会儿才平静地问：“你怎么坐在床上？”
许如坐在床头翻看何陌书架上的《活着》，听见他问也没抬头：“里面没有凳子。”
何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说。
倒是许如开口了，问他：“你介意吗？”
他没说是什么事，但何陌知道他问的是介不介意他没经过允许随意进他房间，并且坐了他的床，还翻了他的书。
“......没，”何陌说：“不介意。”
“谢谢。”许如说。
何陌不知道他在谢什么，可能连许如自己都不知道。
“你快换衣服吧，”许如又说，“我妈让我下来叫你吃早餐。”
“嗯。”何陌应了一声，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件黑色带帽的格子衬衫和一件浅蓝色的破洞牛仔裤，回到卫生间换衣服了。
吃完早餐后安可云跟他们一起下了楼。
安可云请的家教老师是她的学生，D大的高材生，已经大三了，家里就在这座城市，打算明年考研，所以趁着最后一个悠闲的暑假回家呆久一点儿，顺便做做家教挣点儿钱，她的知识面广，什么都能教。他们并不是她唯二的学生。
程晓笛来得很准时。
她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搭了一条到脚踝的复古藏青色长裙，穿着普通的经典白色帆布鞋，还背了一个米色的背包，里面装的大概是资料，看上去很干净，淑女范十足，不像是比许如何陌大了四岁的样子。
安可云先跟她寒暄了几句才向她介绍了许如：“这是我儿子许如。”
接着又介绍何陌：“这是我干儿子何陌。”
程晓笛笑脸盈盈地向许如伸出手：“请多关照。”
何陌不自觉地看了许如一眼。
不知道许如是真的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还是真的不解风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也没有伸手回握她以示礼貌。
他不像刚才看书时那么柔和，整个人都透着冷漠，眉眼间仿佛没有温度。
程晓笛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安可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许如一贯不爱跟不熟悉的人亲近。
她打了个圆场：“那他们就拜托你照顾啦。”
“好的老师。”程晓笛又笑起来。
何陌把家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让给了程晓笛，他跟许如坐椅子。
何陌坐在了程晓笛的右边，然后许如坐在了何陌右边。
“你......”何陌犹豫地看了许如一眼，问他：“你要不要坐到左边去？你坐这边可能看不见。”
“不用，”许如说，“我听得见。”
何陌就不说话了。
程晓笛这才突然想起安可云说过许如不太喜欢跟陌生人接触。
根据安可云的描述，她本来以为许如是一个安静的好学生，不太好意思和别人交流，直到今天她见到许如，才知道许如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害羞。
他只是不想说，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不想说。
很酷。
长得也很酷。
程晓笛突然笑了笑，问：“你们把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说一下吧，我要知道单科成绩和总分，这样比较方便安排各个科目的时间。”
许如：“语文125，数学146，英语147，理综286，总分704。”
何陌愣了一下。
他自己也参加了这场考试，自然知道这次联考的难度有多大。L中的改卷速度向来很快，虽然才放假第二天，但是他们自己已经知道自己的成绩了，只是总排名还没出来。
听到许如的成绩，何陌就知道第一肯定会是他。按照这个试卷难度来说，这个分数甚至已经是省状元的水平了。
何陌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语文140，数学123，英语90，理综256，总分609。”
差了差不多一百分。
程晓笛听见这个成绩愣了一下：“你英语只有90？”
“嗯，”何陌说。“运气好才有的90。”
何陌的成绩在L中不算差，排在两百多名，还是有冲刺985的希望的，但他的英语实在是太差了，这次甚至是他唯二的及格。英语成绩上不去，他的排名也就一直吊在两百多名，而且他自己也并没有什么伟大的志向，所以也没有拼了命往上冲的劲头。
程晓笛笑了笑：“你们这次考试的卷子还在吗？”
“在。”何陌翻了翻他的书包，拿出了一叠整理好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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