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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乘客终于察觉异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廖屿示意让莫天天躲在座椅底,快步穿行至车厢前方,跃上一旁的座椅,躬身静候。不过几秒,只听踏踏重步声愈发接近,随着列车门被粗暴地推开,一个全幅武装、满脸横肉的白种佣兵持握着把黑白相间的M4卡宾枪冲了进来。
好奇探身观察情况的乘客见状,惊叫连连,壮汉上前几步,刚想怒吼“Quiet”,却不料蛰伏已久的廖屿双手抓住上方的行李架,长腿一鞭,脚背狠狠地踢在对方的后脑勺上。
佣兵措手不及,只觉眼冒金星,下意识地举起枪想要反击,廖屿却不给他任何机会,握住漆黑的枪管往上抬起,砰砰枪鸣,几颗子弹却只是将火车天花板扫出一排冒着硝烟的窟窿。旋即,廖屿左手扭过壮汉手腕,右掌根猛击其下颌,趁对方向后翻倒之时,上前一步将他的腘窝狠狠往下压住,几秒之间,这个百余公斤的猛汉就这样直直跪倒在地。
躲在后方的莫天天看着男人这行云流水的格斗技术,不禁大声叫好,廖屿却头也不回地喊道:“去找地方藏好!”说罢,拾起卡宾枪,见又有两个援兵从前方匆匆赶到,便扣下扳机用火力将其逼退,补充道:“快!”
莫天天会意,掉头往车尾跑去。他穿越列列座椅,刚推开隔门,却见后车厢竟也有一个落单的兵人向这边袭来,一见到他便举起手枪疾声厉色地命令:
“Freeze!”
“操!”莫天天大骂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几步,甩上门,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车厢前头枪声阵阵、战况激烈,廖屿此时恐怕业难以**,他不能再去拖后腿。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天天急出满头大汗。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间,他只能再躲进右手边的厕所内,扣上门锁。狭小逼仄的空间让莫天天愈发紧张,他原以为还能再支撑片刻,不料那人却已发现他就躲在此处,狠狠地撞击着陈旧的门板,粗鲁地威胁着让他赶紧滚出去。
咚咚撞门声仿若死神的叩击,莫天天浑身发冷,深吸一口气,将车窗拉开,探出身往上看去,确认高度之后,抬起脚小心翼翼地骑上门窗。劲风如刀片般割过他的脸颊,他的眼睛难以睁开,只能半眯着,堪堪爬上火车顶部。
此时火车正穿行在层层翠巘之间,铁轨左侧百丈悬崖之下便是滚滚奔腾的伊洛瓦底江。夕阳的余晖为万物洒上静谧的金粉,莫天天耳畔却只能听见呼啸的狂风。只要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他颤抖着站起身,张开双臂保持住平衡,边在心中默念“往前看,往前看,往前看……”,边继续往列车后方走去。
还未走几步,却只听“砰”地一声,一颗子弹割裂空气,射入他鞋边的铁皮车顶。
“Freeze!”
莫天天吓得腿一软,稍稍回头看去,见那人也已经爬上车顶,凶神恶煞地持枪怒喊道。
“Don’t shoot!Don’t shoot!”莫天天举起双手,作投降状,缓缓转过身,带着哭腔哀求道。
对方似乎还不打算取他性命,只是迎着风一步步逼近,命令道:“Stand rooted to the spot!”
莫天天顺从地没有动弹,双腿打颤。
十秒,九秒,八秒,七秒,六秒……
随着兵人步步逼近,他在心中作着最后的计时。就在即将结束的刹那——
莫天天猛地趴下,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哐当”一声,身后袭来的铁路信号灯重重撞上他后脑勺。
原来莫天天方才回头之时,看到铁路前方盘横的灯杆,便设法吸引住对方注意力,又在千钧一发之际趴伏躲过,人高马大的佣兵则被撞下火车。
莫天天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他重新站起身,继续往车尾走去。好不容易行至车厢交接处,观察一番确认没有敌人后,畏手畏脚地爬下车顶。
“廖屿这个乌鸦嘴!”莫天天骂骂咧咧地揉着自己的肩膀,走进下一节车厢。
推开门,他才迈开腿,呼吸一窒,脖颈就已被埋伏在门侧的人死死锁住。
竟然用跟廖屿同样的伎俩!
莫天天还来不及开口,冰凉的枪口已抵上他的太阳穴。
“别动。”架住他的人幽幽说道。
莫天天艰难地转过头,在看到对方的面貌时,却只是一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他如白瓷般修长的手指划过莫天天脸颊,嘴角的弧度冰凉:“得请你跟我走一趟,毕竟我可打不过我那疯狗一样的哥哥。”
廖屿脚下踩着仍在痛嚎的佣兵,抬眼却见一个颀长的熟悉身影款步从后车厢走来。战况一片混乱,那人周遭的气氛却丝毫也不受影响,带着种诡异的平静。
“廖……景。”廖屿唤出来者名姓,攥紧拳头。
廖景手中的枪稳稳地抵着莫天天脑袋,笑得风淡云轻:“好久不见——哥哥。”
廖屿也故作漫不经心:“你竟然肯来亲自动手,看来真是穷途末路了。”
“穷途末路的,恐怕不是我吧?”廖景俊眉微挑,打开手枪保险。
廖屿不怒反笑:“你觉得我会为了他束手就擒?想不到你越活越蠢了,弟弟。”说罢,指着莫天天腰际,冷冷道:“尽管开枪。要杀要剐,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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