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远处那人视线交织时,言远心里翻滚起了多种情绪,有悲伤、有欣喜,他从不是个冷血的人,就算经历过这么多也改变不了本质的东西。
所以,在看到成群的刑警持枪拿盾时,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叫做怜悯的感情,是对他主人的。
人口拍卖、持枪伤人、私自囚禁还有暗地里不知进行的什么交易,甚至上升到了两个国家,这之中任何一项都够得他牢底坐穿…
言远天生的感性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与主人相处的两个月,现在看来,既短又长。那是雨季结束的一段时间,天气是少见的好,大多数时候都是晴天。 虽说主人回来的次数不多,但在小房子里,他们有聊天,有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总之,在最不应该、最不正常的地方做了许多正常人该做的事。其中,让他们乐此不疲的事是下棋,两人都沉浸其中,不烦外物,不想琐事,不管处境,只专心下棋。都是不容易分心的人,也都是胜负欲极强的人,经常一局棋就会花一个多小时,很多时候,有人来送饭才打断得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攻势。
再回想,他们有谈过心吗?
有的。
只有过一次,但也足以让言远铭记于心,和那些伤痛一起横亘在最深处。
那是在傍晚时分,落日最后一丝余晖即将消逝时。
身着暖色毛衣的他正在窗边坐着看书,时不时翻一页,要是遇到疑惑,就会用手撑住头思考,偶然看到有趣的事,他也会被逗笑,仿佛现在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凳子是高脚凳,很高,使得脚离了地,方便了他调皮地来回晃腿,显得有些稚气。他喜爱喝水,身边总是会留一杯温水,看会儿书,就会捧着杯子喝,模样十分乖巧,给身后站着的男人一种错觉,恍惚言远真的是自己的,永远留在这里,即使没有自由,也是心甘情愿的活着,不会逃。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后,男人晃了晃头,打消这些无端的想法。
他就是绑,也要将这人绑在身边。
只是,言远表面不显,但给他留下的阴影、亲眼见证的杀戮、被囚禁的事实和从未断绝的噩梦,这些刻在他心中的烙印,就那么容易释怀吗?
……
被身后的人轻轻抱住,言远自然地放下了手头的书,是一本博物杂志,他对主人微笑,握住带有薄茧的手表示欢迎他的回来,男人也识趣地摸了摸言远的发,将一撮顽皮翘起的发抚弄下去,又在言远额骨处留下一吻,微笑着用食指点了点怀里人的因笑展现出来的梨涡,在言远耳边低沉道:“我喜欢你笑,很好看。”
这不是第一次表扬了,几乎每次笑,主人都会这么说,但言远却还是会每次都红了脸。
多么温馨、多么幸福的场景,他们看起来就像是相处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通晓彼此的心意,互相洗涤创伤。
像是情侣却又不是,做了很多情侣该做的事又连最基本的接吻都没有过,像是主奴,却没有应有的等级分明、强迫奴隶做其不愿意的事。
一旦开始胡思乱想,就停不下,像是编织的网,一点一点将人裹在其中,一定要扯出个明白来,才肯罢休。
两人之间这般的不清不楚,到底算什么?
“你说,我们到底算什么?”
言远忽地问出这问题时,两人正在吃饭,主人给他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显得十分滑稽。其实言远不是故意想在这种时候找茬,只是吃饭的时候总容易走神,想到了两人的关系,不由自主就这么问了出来,也挽回不了了。
两人都放了筷子,提了这种问题,怕是不能吃一顿好饭了。言远等着男人的审判,也做好了被丢去地下室喂蛇的准备,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谁知,骄傲、嗜血、残酷、自大如他的主人,说出了孩子气般的话。
他说,
言远,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言远愣了,心里充斥着很多很多问号,许是看到男人心情还算美丽,他破罐子破摔地问出心中疑问:
“交往?没有名字的交往?”
这回轮到男人傻了,这可是他露出怪异表情为数不多的时刻,言远觉得天是要下红雨了吗?
男人又将椅子搬得离言远近了些,慢慢开口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见言远一脸傻愣愣的表情,他又说:“你没问过我,我以为你知道,就算不知道,我也以为你会问其他人。”
“其他人?“门神”?”他自动把保镖归结为门神。
男人被言远对看守他的人的称呼逗笑了,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言远觉得他主人难道被下了降头,今天怎么这般不矜持?
随即,他随意耷拉在椅子上的手被人牵住,被带着往上移动,放在主人的唇边吻了一下,言远的手登时不自然地收紧。
男人紧盯着言远的眼,眼底的情绪一览无余,全是藏不住的爱恋,他一字一句道:
“你记住了,我叫迟、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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