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清晨的z市笼罩在薄雾下，昏黄的灯光在乍亮的天色下已经看不真切。进设计部加班加点后的第三天，林浅眯着眼伸懒腰，亲眼见证了夜深到黎明的天色变化，她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妙。旁边的女孩子趴在桌上，金发乱糟糟地遮住脸，想也知道一定是累极了，连手压住键盘这么不舒服的姿势也能睡着。 林浅看她一眼，伸出手将女孩的手臂抬起来，另一只素白的手先她一步将键盘抽出来放到一旁，林浅抬头，陶书婉平静地看她一眼，又低头慢慢将张晴的长发拢到一边，露出一张睡得香甜的脸。
“喝咖啡吗？” 做完一切，陶书婉才抬头看她，许是身体虚弱又熬了一整夜，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林浅摇头:“睡会吧。”
陶书婉笑着反问她:“能睡多久？”
虽说熬了夜，她们的工作才刚完成一半，而这周内就要交上新的成品，莫说她们，设计部大半的同事昨晚都留下来了，办公室里还可以隐约听见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林浅没应声，只起身往休息室走，陶书婉也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公司的待遇挺好，休息室里的设备一应俱全，咖啡是最基本的配备，林浅将咖啡豆拿出来磨好，煮咖啡的间隙还顺手热了一杯牛奶。
天色渐渐大亮，雾气散去后露出原本干净冷清的街道，陶书婉托腮坐在靠窗的小沙发里静静看着窗外，伴随着温暖香醇的咖啡香，她听见门外人声开始响动，没过一会儿，有人陆陆续续地往休息室里窜动。
“哟，很香啊。”
“你们没睡？”
陶书婉抬头，发现那些人根本没往她这边看，全都伸长了脖子往林浅的咖啡壶里看。林浅没说话，只挨个往每个人的杯子里添满咖啡，浓郁的香味溢满了整个休息室，待到所有人端着杯子眉毛上翘，她才端着热好的牛奶走出来。
“你还有这技能？”
“生活所迫。”
面对调侃，林浅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将牛奶推到面色不佳的人面前。陶书婉笑笑，正准备接过来，一个人风风火火地推开门。
张晴随意地揉一把凌乱的金发，朝窗边的两人走近:“咖啡的香味，给我也来一杯呗。”说着便坐到陶书婉身边苦着脸抱怨:“睡得一点都不好。”
陶书婉将热牛奶推到她面前，轻声安慰道:“做完就好了。”
“但愿吧。”她无精打采地小口喝着牛奶，刚才的精气神似乎全都消失了，两只大眼睛溜了一转，咦一声:“不是咖啡啊。”
林浅:“……”看颜色就知道不是吧。
陶书婉倒是柔声劝撇嘴的人:“咖啡对身体不好，你才熬夜了。”
是谁最先提出来喝咖啡的？林浅诧异于她突然的变化，后者只挑眉与她对视一眼。
“唉，这么多怎么做的完嘛。”张晴没再继续纠结咖啡的事，开始连声抱怨道:“还有那个总监，我的妈，看着不正经，这么严厉。”
她边喝牛奶，吐槽的话一刻也停不下来。
“他是魔鬼吧。”
“不知道三天被pass多少个方案了，我觉着策划组的头都快秃了。”
这倒是真的，林浅点头赞同。
这几天设计部人人叫苦不迭，她也听说很多策划组的设计被打下来，项目也不能拖，所以只能加班加点地赶，她们三个也算是点背，遇上这个时间。
等收拾好桌子准备离开的时候，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们三个，临走前，林浅习惯性地想看看咖啡壶和其他东西是否都洗净关上了，前脚刚迈入里间，眼里立马被一抹鲜艳的亮色覆盖，男人穿着熟悉的红西装，左手端着咖啡杯，挑眉望着她，也不知道在这里听了多久了。
已经走出去的陶书婉和张晴这时候也返回来找她，场面一瞬间变成四人尴尬对视。
陶书婉:“…………”
张晴:“…………”
林浅:“…………”真是背到没谁了。
大约几分钟后。
"哟，看来还不够忙啊。"白沐风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我还愁很多工作没人做呢，不过还好，现在找到了。"
林浅算是体会到了魔鬼这个词的含义，因为这一天，张晴是哭着过完的。
江媚来给她们送文件时第一次表情如此生动，忍俊不禁道:"啧，你们几个胆子挺大，也挺倒霉。"，说完她又很快正色:"把这些在三天内做完交给我，你们手上的也要做完哦。"
能怪谁，只能怪自己倒霉。林浅认命地看着指针转一圈，手边的文件却没少多少。她估摸着要是再过三天，她可能就得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
然而还没到三天，张晴就颤巍巍地表示不行了，拖着陶书婉去白沐风办公室里求原谅，场面太悲壮不便描述，总之她出来后，林浅莫名觉得她整个人精神抖擞，想来结果应该不差。
"我也帮你说了。"张晴拍拍林浅的肩膀一脸沉重，站在旁边的陶书婉表情没那么夸张，眼神却也带着同情，林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晴说:“谁叫你不跟我们一起。”她叹气:"总监说剩下的工作总要有人做，既然你这么有骨气，就都交给你。"
林浅:"？？"
可能她的表情太过悲哀，张晴面露不忍，可打死她也不想再进白沐风办公室里了，光是想到那画面就瘆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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