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林浅从翻滚的火锅里夹出一片肉，放到苏异彩碗里。
“然后他妹妹就来了，要不我一定把他摁死在墙上！”苏异彩想起白沐风，心里的火就止不住，看起来白白净净挺俊秀一人，肚子里净是坏水。
和苏立离开医院后，苏异彩本来想好好地跟她哥聊聊社会黑暗，奈何苏立有事先走，火气憋在心里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差点没让她内伤。好说歹说，才把正在工作的林浅翘班唬出来听她抱怨。
好朋友就是用来倾听的，林浅深谙此道，每次苏异彩怼天怼地怼自己的时候，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听，苏异彩说，她就帮她倒茶，夹菜，偶尔回应几句。
苏异彩吃着肉片，随口问一句:“你最近干嘛呢？”
说完她就后悔了，果然，林浅闻言抬头冷嗖嗖地看她:“你说我最近干嘛呢？”
苏异彩呵呵两声，小脑袋飞速转动:“不是，我是问你最近有什么打算，你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咖啡厅工作吧？”
虽然她胡口乱诌，但也不无道理，在咖啡厅里打工只是暂时，未来还长，有计划很重要。
“嗯……”林浅放下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我最近打算去白氏面试。”
“挺好的啊。”虽然不怎么看财经新闻，苏异彩也听说过几家在z市发展很好的公司，她听闻白氏集团的设计团队在z市算很顶尖的了，跟林浅的专业相符。她点头赞同:“你进去了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林浅只是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没几分把握。
…………
“总监，这是面试人的简历。”
白沐风回到公司就变得人模狗样，重新换一套西装，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他接过助理手里的简历认真翻看。
“嗯，这个不错，这个不错，还有这个……”白沐风抽出几张交给助理:“打电话通知他们面试时间。”，说完，把其余的扔进垃圾桶。
助理早已习惯他的作风，应一声接过简历就出去准备。
刚出门就碰上副总监，戴着眼镜的文弱男人皱眉看着她手里的几张纸:“怎么只有这几个？”
“其他的都在总监办公室里。”
“是垃圾桶里吧。”男人扶额，摆摆手:“送过去吧。”
陈森叹气，怎么遇上这么个上司，整理领带，抬手敲开办公室的门。
白沐风正敲着二郎腿看手里的杂志，不时还哼个小调。看见陈森进来，他吹声口哨，喊:“哟。”
“总监，这是瑞林那边的项目要求，我们只需要帮他们设计广告封面。”白沐风不着调的样子，陈森只当没看见，继续说:“我把任务分布下去了，这是他们设计的。”
白沐风随意地翻看陈森递上来的东西，不同的主题都用不同的标签分类好了，这确实像他的风格。白沐风撇嘴，兴致缺缺地将东西放在一边，他似乎想到什么，翻开杂志，翻到某一页，他将杂志摊开放在陈森面前，示意他看。
“这是？”陈森仔细打量面前的版图。
温暖的色调晕染了大半页面，黑衣女孩站在唯一灰暗的空间中间，向不远处发出光亮的路灯微微抬手，像是要抓住点亮世界的那抹光亮。页面下方，有设计公司的logo。
“艺哲上个月发出来的广告设计图。”他补充:“反响很好。”
陈森皱眉看他:“不像是经验丰富的设计师设计的。”整体效果不错，但一些调色处理得还不够好，不算技术失误，算是经验的欠缺。
“没错。”白沐风摸着下巴，眼里有笑意:“我要的就是这种。”
有自己的设计见解，对生活的领悟，才会让购买者感同身受，华而不实的设计确实会有一瞬的惊艳，就像烟花，盛大而华丽的背后，只有空洞。
男人坐在办公椅上，西装下的衬衫随意地解开两颗纽扣，白皙俊秀的脸认真地看着陈森，从没见过这样的白沐风，陈森看着他眼里的光亮，有片刻的沉默。
半晌，他叹气:“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带自己的设计作品。”
白沐风满意地点头，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恶趣味地拉细声:“还是小森森懂我。”
果然正经什么的都是错觉。
“记得看设计图。”
陈森用力地拉上门。
…………
中午
白冉合上钢笔，她面前放着艺哲送来的新策划书。想起男人刚刚脸上堆笑的虚伪讨好，白冉勾起唇角，笑的几分不怀好意。
她只不过让安然给艺哲的总裁打了个电话，就吓得王朗立刻加班加点地不断更改她随口提的几个不满意的地方。只一个小项目，还没到要她费心力更改合作方的地步，但王朗这个人，给点教训让他知道尽职尽责别动花花心思也是不错的。
几分钟前。
“这是新改好的策划书，请白总过目。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请您提出来。”王朗穿着笔挺的西装，衣冠楚楚。今天本该是他的助理来送，但他亲自来了，以示诚意。
“哪里，我相信贵公司的能力。”面上说着漂亮话，白冉接过他辛苦改好的策划，随手放到一旁。
王朗心有怒火不敢发作，他捏紧拳头，看着面前态度敷衍的女人:“请问我有哪里得罪白总了吗？”
“王总监何出此言？”似乎被他的话逗笑，白冉抬头看他，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被白冉的话噎住，王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项目投资方更改要求是常见的事，以白冉的能力，想要整他，不需要亲自动手。
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王朗面上几分羞色，忙赔笑道歉。
不过白冉早已不耐，冷笑看他:“如果王总监没事的话。”她伸手指向门口，男人心有不甘，也只得恨恨离开。
不应该让他上来的，浪费时间。白冉伸手拿过策划书，随意地翻看几下，扔进了垃圾桶。
抬手看看手表，起身下到四楼。
办公区空荡荡的，她一路无阻地通过，来到白沐风办公室门前，敲门没人应，她拉开门。
如她所料，办公室里的人早就溜了，她关上门走进去，正前方的办工桌一侧什么玩意儿都有，杂乱无章，另一侧干干净净，只摆放着一个相框。
白冉将相框拿起来，照片里幼时的白沐风和她，依偎在女人的怀里，笑的灿烂。
眼眸一暗，白冉把相框摆好，低头整理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垃圾桶里的纸张一侧的照片。她捻出来，是女孩清秀的面容。
连照相也是这副呆样吗？白冉看着林浅的寸照，想起她冷淡的样子，不禁轻笑。视线扫过介绍，到工作经历那一栏，寥寥几句，实在可怜。
这么实诚，不知道可以编的吗？白冉叹气，她想了想，抄起笔，在她的履历上添几笔，顺手放在白沐风的桌上。
反正她也看不见，白冉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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