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忍不住笑：「你以为短短四个月你就能掌控科布隆了？」
「我是没办法。但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同伴。」亚度尼斯懒洋洋地回答：「强森，我们虽然彼此厌恶，但我想你应该清楚我是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撒谎的人，这没有意义。而且我也说了，你可以试试看。」
「你觉得我办不到吗？科布隆是什麽地方，你比我更清楚。在那样的所在，能够保障生命安全的武力装备比什麽都重要。同时也遵从着利益至上的原则——」
亚度尼斯插嘴：「像你一样。」
「是的，像我一样。」父亲用长辈的姿态回应，显得格外宽容：「你觉得你能控制住科布隆，你就真的能控制了？我做这一行几十年了，容我夸口一句，我的经验用来对付你短短四个月的努力恐怕是绰绰有馀。别太自以为是，元帅的位子可不能代表全部。」
「我才要提醒你别真以为你作为查理斯的父亲，我就会对你客气。」
亚度尼斯冷笑：「你想要在科布隆分一杯羹，没有我的协助，或者是说有了我的阻止，你需要花多少金钱和时间才能打入那裡的市场？或许强森家族权势滔天，不在乎这点耗损吧。」
我不熟悉家族产业，但我也知道父亲不可能对这些成本无动于衷，科布隆离得太远，光是传讯交通就很花时间。倘若他不在乎，他也不会想从我这边说服亚度尼斯了。
父亲的脸色未变，凯伦亦同，唯有年轻的杰拉德面露焦躁。老实说他太过年轻了，这也是正常的。
父亲问：「你愿意给强森家开一个后门？」
「那得看你有没有打动我。」亚度尼斯笑：「别忘了我是个军痞。」
「我把我的大儿子送给了你，这样还不够吗？」
凯伦和杰拉德都看了我一眼，我猜他们的眼神裡头或有怜悯或看不起，但我没打算去观察他们。
亚度尼斯反应很快：「每个送来我这边的人都是政治弃子，既然你当初已经将查理斯视为弃子了，这时候认回来是不是有点太不要脸了？」
「听起来你很重视他。」
「对。」亚度尼斯承认得很快，我因此不合时宜地感到心花怒放：「不过这可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跟你们强森家半点关係都没有。」
他说得很明白了，父亲见没能挑拨我们，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可以提供你武器改造和一些军备。」
「具体一些。」
「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说，我们接下了帝国新的军用武器开发专案。」或许是因为有我和凯伦在场，父亲不愿多说明：「能量脉冲遮罩的方面。」
亚度尼斯摇头：「等你们研发出来不知道还要多少年。」
「或者你要现在已开发出来的新式武器也可以。十五台台军舰、三十台机甲还有其馀舰艇改制和武器替换我都能支援。」
亚度尼斯没开口说话，而是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父亲斩钉截铁地拒绝，语气忿忿不平：「不可能！你这个贪得无厌的——」
「我不相信你。」
「我们是全帝国最大、最优秀的武器製造商！」
「我不相信你。」亚度尼斯又重複了一遍：「我要抽成。」
「容我提醒你，战争很快就会全面打响，你要那麽多钱又有什麽意义？」父亲不屑道：「就凭你们第二军团那些早该淘汰的武器，别说是打胜仗，连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在打仗这方面，我恐怕才是那个有资格下评论的人。就如同你知道我的军团不受宠，我也清楚等到战争正式开始，你势必得全力支援克莱夫。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不用想也知道你会给我的都是一些次等货色。别耍小心机了，把握机会吧，强森，趁着我现在还愿意跟你谈话的时候。或者你愿意在战争时一边支援克莱夫，一边花大量人力物力打入科布隆。」亚度尼斯不笑了：「就我所知道的，发战争财，时机难道不是最重要的吗？」
会客室陷入一阵沉默，我大概是现在最无动于衷、也最无关紧要的人了，老实说我甚至还有些兴致勃勃，毕竟亚度尼斯和父亲谈判的一面我平常是没有机会看到的。
不过我其实还是希望他们可以谈成，不仅仅因为亚度尼斯会获利，一旦军火走私的桥樑搭上了，几具实验体自然不在话下。
父亲开口妥协了：「你要多少？」
「我也不狮子大开口，三十。」亚度尼斯的姿态放鬆了一点：「还有新式武器，我可以不要军舰，也不用那麽多机甲。」
父亲的表情还算满意：「可以。这件事的执行将由我的儿子杰拉德来处理。」
我到现在才明白父亲的用意，显然他要开始培养继承人了，难怪杰拉德会出现在这裡。
「他看起来太年轻。」亚度尼斯问：「你几岁，孩子？」
这本该是奇怪的，毕竟亚度尼斯看起来是那麽的年轻（写到这裡我才震惊地发现六月他即将满三十岁）杰拉德小他不到十岁，而且长得高壮挺拔，说他们两个同龄也不突兀。
「二十四。」杰拉德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知道我看起来太年轻，但我是帝国第一大学经济学院毕业，我认为我有足够的知识和技能与您合作。」
父亲也说：「杰拉德从小接受强森家继承人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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