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席，观谨言在家门口陪笑送别蔡熙一家，只不过好态度是对着蔡父，蔡母的。观谨言看蔡熙没有一点好脸色，连表情都懒得给。
“明天见，二弟。”蔡熙笑笑，作势伸手抱人，占观谨言便宜。
观谨言眉头都要皱掉了，左右看看两家家长都盯这俩人。他也不好发作，只能勉强地笑笑，僵硬地回抱过去。
“明天就来实习了，怎么对你熙哥没有一点好脸色。”蔡熙用力拍观谨言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阴阳怪气道，“上班别怕，当哥的肯定好……好…… 教你。”
“你也配让我叫你哥？”观谨言咬牙切齿地说，“我可没有喜欢随便亲人的哥。你妈知道你是同性恋吗？恶心不恶心。”
“怎么？你想替我出柜？”蔡熙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
俩人抱个没完，蔡东来站在台灯下打趣：“俩小孩还挺相见如故，以后一道上班，倒是不用担心了，互相照应挺好。”
观谨言听到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迅速推开蔡熙：“天晚了，熙哥回家早点睡。”
蔡熙驾车，后座是家长，他打开车窗，再次跟作别，顺路说了句大人不太懂的话，“你看，有没有这样的，你不是得叫我熙哥。”
观谨言闻声咬碎了一口白牙。
一家人站在门边儿，看蔡熙的车走出门口，消失不见，才聊着天往别墅里走。
观冲之面色不善，也不看观谨言，声音威严地叫观谨言去他书房。
观谨言说了句：“我要回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等父亲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他父亲硬气说一不二的性格，大儿子观慎行没有遗传一星半点，反倒是观谨言继承了十乘十。
玛莎拉蒂引擎的轰鸣声在院内响起，车子疾驰甩开了身后家长的震怒谩骂，车轮驶过小路，很快跑上高架。观谨言将车窗降到底，晚秋萧瑟的寒意淹接着疾窜进来的风，将观谨言的身体打了个透，车流稀少的高架，只有窗口窜过来的风，再没有观冲之李璨瑜虚伪的笑脸，快意轻松极了。
***
观谨言第二日去广电大楼报道，蔡熙不在，12层办公室整层空无一人。
他没有门卡，只能站在玻璃门外，粗粗地打量了雾城台《诞生音乐人》的办公室。许是由于节目组是大型活动组，办公室整整铺满了整个12层，开放式的工业风设计，只有最北侧靠门的位置，有八个带小隔板的办公桌。
观谨言给蔡熙打了两个电话，第一通电话没人接，第二个被按断。许久后，电梯里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女孩儿，那姑娘大概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二十岁左右，白皮肤半脸雀斑，瘦高的身体上挂一大牌小皮裙，裙子已经是最小码了，但这姑娘套着还是空荡。
“观谨言是吧？熙哥叫我来接你。”女生头发蓬乱，说话声音恍恍惚惚如同鬼魅。
也不等观谨言回答，女生就带着他往出走，走出广电大楼几十米的地方，她又猛然止了脚步，回头：“我叫戴菲，大家都叫我戴小刀，你也要这么叫。”
“还有，我们这是在往演播厅去，现场执行都在那。”
他其实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给自己取这么一外号，但观谨言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伸手跟奇怪的女生握了下手道：“戴小刀…… 你好。”
临近T2演播厅，戴菲又忽然回头，对着观谨言：“你这模样长得好…… ，比我们节目请来的女明星还好看。”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却让观谨言厌烦的要命，他最烦别人说他长得像女孩，戴菲夸完一转身，观谨言就垮了脸。
尽管雾城是秋天，可秋老虎作威室外天气依然热的狠，几百米的距离走下来热的满身汗。演播厅冷气又过于强劲，戴菲出示工作牌，刚一迈入演播厅，就冻的打了个喷嚏。
演播厅内，导演组主要负责人，以及各自的实习生都在。主舞台刚刚搭建完成，演播厅灯光没有全部打开，观谨言正对着的吸音材质墙面上，亮着几盏小灯，亮度不高，整个演播厅像是隔音的密室。
蔡熙穿着格子衫，外面套着某知名运动品牌赞助的，墨绿色宽大外套，手里拿着几张A4纸，正坐在运进演播室，还没拆开包装的音响上。
戴小刀领观谨言走到蔡熙身边，对蔡熙说：她先去服化组替观谨言要件统一的外套，否则演播厅温度太低，长时间待在里头观谨言肯定受不了。
蔡熙点头，戴小刀就离开了。
观谨言立在蔡熙面前，也叫了声儿熙哥。
蔡熙并不搭理他。他的手上攥着一张舞台平面图，他看的仔细，又回身让观众组的小组长，把设计图上观众部分，按照几排几号的顺序，把座次在电脑上编好，确定无误后发给他。
观谨言站立的位置不怎么好，眼睛正对着墙面上的灯光。蔡熙不说话，观谨言只能尴尬的立在那里，也不好发作，毕竟是他自己要来的，这里不比外面，随便垮了脸，蔡熙肯定不会收他，自己更没有办法进到隔壁的新闻栏目。
就那么一会，观谨言就把蔡熙的脸看了透。
虽然观谨言厌恶眼前这个人，但是他必须要承认，蔡熙长相英俊，瞧上去是那种如沐春风很清爽的英俊。蔡熙皮肤还很白，尤其是宽大运动外塔袖子半遮挡的手，素白素白的，连捏着A4材料的手指都细长润泽。
过了好一会，蔡熙才抬头盯着观谨言看。
观谨言也冷漠地回看过去，他讶异地发现，蔡熙的眼睛竟然比他背后，嵌在墙上的灯光，还要亮上几分。
蔡熙笑了，然后很大力地拍了拍手掌，旁边的人都停了手上的活儿看他。
“美美，新实习生来了，你看这个，分给你们音乐组怎么样？”
叫美美的个子不高，带着鸭舌帽白白瘦瘦，一把烟嗓的姑娘，闻声在架子鼓旁边走到蔡熙旁边，打量着观谨言：“长相还不错，就是不知道会什么才艺。来我们音乐组，唱歌跳舞，或者其他跟音乐有关的才能，必须得有一样出彩的，我才肯收。”
蔡熙把手里的纸卷成一个筒，微微挑起观谨言的下巴勾起了个作弄的笑：“这个实习生的简历我亲自看的，他说自己多才多艺呢。”
实习生们活泼，这会也不说话了。他们散落在演播厅各处，都瞪眼盯着观谨言看。
“舞台刚好搭完了，请的明星还没来及的走台呢，先便宜你，给你面个试。”
“大家忙活一上午也累了，表演点啥，让我们开心开心。”
蔡熙站起来，给观谨言一脚，脸上依旧挂着作弄得笑：“谨言啊，你是唱个歌儿？还是跳个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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