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让他生！”
“让他生！”
生什么？
严函猛地睁开眼，眼前是复古的云纹布，挂在头顶的架子上，长方形的木头架子。
他深吸一口气，谁他妈在打他的肚子啊！天杀的痛死老子了！
严函抬起脑袋，没人打他肚子，他一个人躺在一张古色古香的架子床上，就像电视剧里古代人睡的床，挂着深蓝色的云纹床帐，床外面站了十几个老婆婆，个个头上戴了块布条。
“醒啦醒啦！把公子拉起来！”其中一个脸上长了颗大黑痣的老婆婆兴高采烈地说。
床帐被人完完全全挂了起来，床外的景象展现在严函面前。
八仙桌，雕花的木头高背椅，点着蜡烛的烛台。
严函低头，惊涛骇浪袭来，把他神智冲的七零八落，一点残渣也不剩。
他没穿裤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肚子很大很圆，像个球。
他身穿一件青色的，古代人穿得长袍子，下面光嗖嗖的两条腿上全是血，红通通、刺眼的鲜血。
两个老婆婆力气贼大，把已经头晕目眩的严函从床上拎了起来，让他抓住一根绑在房梁上的红布。
他费力抓住布条，想着这些老太婆是要送他上吊吗？他才刚醒就要上吊？
“公子咬住，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听话！”大黑痣老婆婆满脸心疼地送上一块布团，严函神智完全不清醒，他十分茫然，“Why？”
“真可怜，赶紧生吧！再拖下去，大人小孩都要没咯！”一旁的老婆婆抹眼泪，狠心把布团塞进严函的嘴里。
严函瞪大眼睛，他在生孩子？而且还难产了！
他直接把布条往自己脖子上套。
不如上吊。
“哎哟！他要寻死呢！”老婆婆们炸开了锅，“拉住了！拉住了啊！”
严函两眼一黑，还没黑一秒钟，他又被人掐着人中掐醒了，他的肚子越来越痛，他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
“疼就对啦！疼就使劲啊公子！”大黑痣老婆婆边给他擦汗，边咬牙切齿地说。
严函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死死拉住挂在房梁上的布条，下半身痛得就像被刀砍，被斧头砸，被钢筋搅来搅去，被大货车碾压，被哥斯拉踩，被异形用长长的脑袋打。
他形容不出来了，只剩下一脸的鼻涕眼泪还有差点咬碎的牙齿。
苍天！快给我一把刀！让我死个痛快！
他哀嚎着，嘴里不断发出“呜呜呜呜”的惨叫，身边围着的老婆婆们一次次拿来白色纱布给他擦腿，白纱布进，红纱布出，一盆盆血水被端出去。
严函心理已经崩溃到极限，他吐掉嘴里的布团，抱着赴死的心死命用力，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后，他再一次昏了过去。
“没事的，我都会陪着你。”
唐历的脸在他眼前出现。
严函疯狂摇头，他大喊：“不行！我们不能上这艘船！”
支洋和林雄的脸也凭空出现了，支洋的脸满是怜悯，他说：“看看大海，心情会好很多的，请你为我们的孩子着想。”
“谁的孩子！你们两个狗娘养的够了没有！”严函破口大骂：“你这个假惺惺的臭东西！我都怀疑你是假的失忆！”
林雄愤怒到双眼喷出火星子，磨着腮帮子喊来保镖，厌烦地说：“把他抬上去。”
“不要碰他！”唐历冲上前把严函护在怀里，保镖的拳打脚踢雨点般落在唐历身上，拳头砸在唐历背上的闷响让严函崩溃了。
严函崩溃地大喊大叫起来：“我去！我去！”
画面一转，远处湛蓝的天空和大海混为一体，林雄和支洋坐在一张长桌前，桌上银色的烛台点着白色的细长蜡烛，餐桌上摆着牛排鲜花，还有人站在一旁拉小提琴。
叮咚叮咚的钢琴声被巨大的海浪声盖住。
高脚杯摔在地上，接着是支洋的失声尖叫。
一席望不到头的巨浪向游轮袭来，站在游轮另一面甲板上的严函反倒一把扯过唐历。
“你要来找我。”严函紧紧拉住他的手说，唐历按住他的后脑勺重重吻上去。
他们站在海啸巨浪前热烈拥吻，直到整艘游轮被巨浪掀翻沉进海底。
“是谁家少俊来进远，敢迆逗这香闺去沁园，话到其间腼腆。”
戏台上，戏子腰肢婀娜，一颦一笑似春风拂面，直撩拨看客心底，只见他粉纱半遮面，一双秋水波澜的眼娇羞极了，粉纱下的红唇唱道：“他捏这眼，奈烦也天。”
戏子小碎步走到台前盘腿坐下唱道：“咱歆这口待酬言。”
台下一片叫好声，戏子半遮面退下台。
“王爷，渊王府今夜有动静。”一名带刀侍卫对座上听戏的人抱拳低声道。
这人身穿交领白底大袖外袍，银丝线绣得几片细竹叶缀在右肩，头顶墨发间是羊脂玉发冠。
“什么动静。”这人眼神不离台上，盯着方才戏子退场的位置。
“渊王府里的大公子生了。”侍卫垂头说道。
“我大哥呢？”这人捏起茶杯送进嘴里问。
侍卫手快，为他满上清茶答道：“还在宫里议事。”
“这位大公子，什么身份？”
“你给老子再说一遍。”严函冷着脸问，他额头包着一条绣花布条，红色的，绣着蝴蝶戏牡丹。
跪在地上的丫鬟瑟瑟发抖，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爷传话来说让公子好生休养。”
“谁他妈是王爷！”严函一把扯掉了额头上与那些老婆婆同款的头巾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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