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零七) 差事
随着三皇子一声呼唤,翟世欢回过神来。周围将士早就退出帐外,帐内除了赵柯和他,旁边只剩兰渊和另外两个青年将士。
“大计已定,这次必须一击即胜。为了增加胜算,本宫已经命人送信去野梁关,联络驻守在那的钱无畏将军。你即刻快马加鞭返回雁门关,传本宫的令,就说让驻守将士想办法再抽调一千人马并粮草。切记,军务紧急,你要速去速回!”
想到离开雁门关时城内百姓的境况已属艰难,雁门关留守人马已不足两千,要达到三皇子提出的这一千人马并粮草的要求可谓是难之又难。然而……翟世欢在灼灼目光注视下,知道这次要真正履行执事职责,要全力达成三皇子的部署。
兰渊在旁说道:“这两人是校骑尉孙巍青和孙维世,此次由他兄弟二人带领二百人护送你回去。”
“翟大人!”那弟兄俩双双抱拳行礼。
翟世欢退后半步,朝着赵柯行礼道:“微臣定不辱殿下所托!”
此事既定,当夜兰渊便受命点了一队人马跟随翟世欢一同往东南方走,以期尽快赶回雁门关。
“自开春离开雁门关至今四五月有余,这会儿回去没准还能吃到荷塘里的新藕呢,是吧大哥?”
说话的是孙巍青,左摇右晃地坐在马背上,嘴里还叼着根草杆,看上去就没个正经样。
被叫大哥的正是他的堂兄孙维世,一脸黑臭表情,其实人长的很方正。他看都没看堂弟一眼,爱搭不理地回道:“你倒是想的美,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充饥。”
孙巍青翻了个眼皮嘟囔道:“还能吃什么,吃野菜呗。哎哟哟,我说大哥呀,再这么吃下去别说护着人了,连自保都成问题。”
“护不了翟大人完成不了任务,军法不饶人,你就等着吧。”
“别别,我就随口这么说说。”孙巍青哼哼唧唧的,忽而压低声音瞅着走在前方的人的背影扬扬下巴,歪着身凑近堂兄道:“大哥,你说就这翟大人,就他这身板也能跟着咱兄弟行军打仗,啧啧,真是时运不济,暴殄天物呢。”
“你小子又想说什么?”
“听说这翟大人原本出身显赫,你看他细皮嫩肉的,能把那金狗迷的七荤八素,连部族都不要了――”
“孙巍青!”一声呵斥,孙维世警惕性看看走在前方的背影,见并无异样应是没听见,才扭过头来低骂道:“管住你的嘴,再敢胡说我就先处置了你!”
孙巍青有些畏惧,撇撇嘴吐了草杆,道:“不说就不说,我挖野菜去啦。”说罢策马转开,身后五十骑兵自觉跟随其后而去。
夜宿荒郊野岭,只勉强找到一处可避风的凹地。为防野兽袭击,众人尽量聚到角落,在周围点起火烤肉,偶尔响起嘻嘻哈哈的笑声,伴着丝丝肉香味。
“都严肃点,快点吃完快点收拾,别把野兽引过来了。”孙维世冲着孙巍青的背影和跟他围在一堆的士兵大声吆喝着,果然那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他喊完以后,回身士兵把烤好的兔子肉递到面前,不客气的接到手里,一使劲扯了一条腿下来,转身走到翟世欢独处的角落,弯腰把那条腿硬塞到他手里,然后大大咧咧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连起来的接触,翟世欢已经熟悉这些兵士的直率脾性。他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这人,饥肠咕噜的情况下对着冒着滋滋香气的肉竟饿得顾不得仪态,也跟着大口吃嚼起来。
“没有味道,就是烤熟了。”
听着孙维世这样的粗人说客套的话,两人都颇不自在,翟世欢还是应和了一句:“还好,已经很不错了,多亏了孙……孙……”
他想说孙校尉的,不过这兄弟俩职位相同,竟不知该如何区别开。
孙维世明白他的意思,道:“翟大人不必多礼,直接叫我们兄弟的名字就好。蔚青自小无人管教,有时候说个话嘴上没有把门的――大人吃完就先睡一会儿吧,两个时辰以后又要赶路。”
翟世欢往孙巍青那边望了一眼。
徐徐夜风吹拂,眼皮越发沉重,火光跳跃中他渐渐迷糊起来。
(幺零八) 遇敌
隐约天光大亮,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马车里,虽然奇怪哪来的马车,可熟悉的车厢让人心安。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
“世欢,臻儿又哭了,你去哄哄。”
翟世欢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原来是在荫草丰茂的河边,不远处搭着架子,火苗舔着锅底,锅里正咕噜咕噜响着,热气腾腾中可以想象到饭食的美味。
“哇哇哇――爹爹――”
另一边传来孩子的哭声,翟世欢扭过头去,坐在地上哭闹的正是臻儿,她还是那小小嫩嫩的惹人怜爱的小模样。
刚心中暖意升起还没来得及上前去,突然旁边有人先跑过去,将孩子一把抱着站起来,竟是拓跋宇驰!
“你怎么磨磨蹭蹭的,瞧咱们臻儿这小脸哭的。”拓跋宇驰眼神里满是温柔,嘴里却嗔怪道。又搂着孩子轻拍着,“好孩子,好孩子,别哭了。去吧,去那边玩,爹爹和娘亲就在这里,哪也不去。”
臻儿笑嘻嘻的点点头,扭过脸来冲着翟世欢挥挥手,大声喊道:“娘亲别担心,臻儿乖,臻儿不会再哭了。”说罢转过身去,手里举起突然多出来的五彩风车,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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