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是我没有看住翟世欢，不然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拓跋宇驰把他看的很重，身为金族四王子为之叛族也在所不惜，我早该上心的。”
“这件事怎么能怪三殿下，是翟世欢擅自从马车里出来，要不是他任意妄为，也不会遭受如今这性命之忧。总之说什么都改变不了事实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
“郭校尉真是铁石心肠！”
“三殿下――”
“我听说，在拓跋宇驰找到你之前，翟世欢还跟他一起去过斗兽场，你们之间的缘分比我可要早呢。拓跋宇驰之所以策划这次叛逃，也要归功于翟世欢多次争取的结果，你若以为他只是个雌伏人下的柔弱公子，那你便是十足的莽夫了。”
郭子申信服，抱拳道：“是末将愚钝鲁莽，多谢三殿下赐教！”
赵柯笑了笑不再多说，背过身去以后却暗自思忖：果然感情是最好利用的，只是若真到此为止难免叫人生憾。或许这就是上天的考验，但愿我能顺利过了这关。
(六十二) 应敌
昏沉夜色中鼾声在乍然响起的紧急大喊声中停了下来。
“追兵来啦！追兵来啦！”
很快个个帐篷喧哗声起，女人惊慌失措的招呼声和孩童的哭闹声此起彼伏，男人们的吆喝催促一声急似一声，马匹的嘶鸣也越发急促。
少部分人前脚刚往鬼林深处走去，后面就已经传来喊杀声，紧接着惨叫声夹杂着犬吠声四起，听起来十分可怖。
“三哥！三哥！”赵训哭喊着几乎要摔下马车去，被徐姿从后面牢牢抱住。
“九殿下，不可啊，三殿下交代过让你乖乖留在这，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出乱子。”
“训儿，听话！”赵瑜抱住回过身来的赵训。
“三哥不是皇子吗，为何要亲自乘马迎敌？我不要他出去，我不要他出去！”
原来俘虏中有人来报，说这次领兵过来的将领是柘木时，赵柯一声不吭，上马就朝着追兵而去，任凭赵瑜在后面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郭子申也策马紧紧跟在后面，当看到拓跋宇驰交代仓图赶马车的一幕，他以为他们打算就此抽身离开，于是心一横便自顾追着赵柯去了。
柘木呜呜哇哇地喊着，挥舞着弯刀像个暴躁的屠夫，在人群里奔踏砍杀。突然一阵异响直扑门面而来，他歪头躲闪，还是被划伤了面颊，撕裂了耳廓，一甩头可以感觉到血液被甩飞出去。
“谁？竟敢妄图杀我，站出来，快给我站出来！”柘木眼睛瞪得大大的，很快在混乱中看到一个身影。他眯了眯眼，脸上浮现出玩味的表情。
一身粗布大衫却气质如华的赵柯坐在马背上，正拉起满弓对着柘木疾驰而来，嗖的一声羽箭飞出来。
自那人过来，柘木便只看得见那人。明明带着满腹怒气一路追到这来，看到宋国三皇子时他却难得抽动着嘴角，期待着他靠得更近。
“三皇子，你不是尊贵至上，该让这些俘虏把你重重保护起来吗，怎么还亲自上阵？我看他们还没死完，你这么积极我可要以为你是专程为我而来啦。”
赵柯平静地说：“我确实为你而来，不亲手杀了你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柘木毫不在意，得意的哈哈大笑道：“赵柯，你怎么总是改不了这口是心非？我等你来取我的性命，可你却一走了之，还得我亲自追到这送上门来。我倒要问问你，你是真想杀我，还是根本舍不得？”
赵柯冷笑一声道：“即便实力悬殊，我也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挥舞屠刀，任由你作践我的子民。柘木，战场想来都是成王败寇，既然你追到这来了，那我便与你在此一决生死，来个了断！”
听着这些话柘木越发兴奋，叫嚣道：“好啊，但愿能了断。不过我先把话说到前头，赵柯，今日你要是落到我手里，我就当着你的面杀光这里所有人，然后断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再也没办法动弹，彻底变成个废人，我柘木说话向来说到做到！”
赵柯不为所动，冷静地说：“那就拔刀吧。”
柘木有些恼羞，高声喊道：“你们都听好了，我要这人活着，我要他尝尝狂妄自大的后果有多严重！――赵柯，激怒我的后果可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会让你为这番话悔不当初！”
这个时候的赵柯仿佛没有任何情感，面无表情地提刀策马就直直地冲过来。
柘木大喝一声，也举起弯刀迎上去。
在混乱的厮杀现场之外，临时出现个决斗场，七八个金族士兵围成圈。一个蛮横粗莽大汉与一个柔韧灵活男子，尽力发挥各自特长，运用自身优势陷入难分难舍的攻守击打中。
柘木本以为赵柯看起来软柔无力，不消功夫便能制服，可没想到打着斗着时发现他韧性耐性超出想象，且出招精密，刀刀直取要害，便渐渐拼力相抗。
赵柯满心都是新仇旧恨，家国灭加上身遭侮辱，又记着现在是独立支撑的局面，再无法后退，一心只在争取最大的生存机会。然而毕竟身形力量相差甚远，使尽解数也没占到多少上风，反而败相渐显，心里渐渐凉了下来，且这一分心随之而来的便是力不从心，很快被柘木钻了空子。
柘木原本就无意取赵柯的命，觉察他战力不济后，便刀刃改成刀背，在他后背和右肩连击两次。
眼见赵柯败势已定，旁观的郭子申忍不住奋起反击，但根本到不了三皇子身边就被柘木的手下士兵群起攻之。
再次地背部受击之后，赵柯终因体力透支趴在马背上，努力了几次都没能坐直。
“哈哈哈，赵柯，你要是现在肯乖乖跟我回去，我就不让你看着这些俘虏身首异处的惨状，否则之前说的话我会一一对应，让你这辈子都妄为宋国皇子。”
柘木喊完话，扬手把刀扔向侧方，然后策马信步向着赵柯靠过去。
赵柯满头大汗，咬牙慢慢撑起身子，肩头明显发抖不止，汗珠顺着下巴聚拢砸下来。
“哈哈哈……”柘木仰天长笑，仿佛是去捡唾手可得的猎物。
就在这时，只听嗖嗖嗖几声，金族士兵纷纷惊呼：“将军，小心！”
柘木猛然惊醒过来，四下寻找箭雨发来的方位。
趁着这个机会，赵柯一使劲拽着缰绳努力侧转马头，双腿加紧马腹拍马逃离现场。待柘木要追时，竟然看到拓跋宇驰领人赶过来救场。
“可恶！可恶！”他大声咒骂道，“拓跋宇驰，又是你！你这个叛徒，金族的败类！我要亲手抓住你！”
柘木喊着，拍马冲上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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