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底，华人街也开始筹备过年，商铺前都挂起了不少红灯笼跟装饰性小鞭炮儿。晚寒从三楼的窗户往下看，有些还在店门口摆了一张长桌，上面铺着宣纸，摆着徽墨狼毫，意欲展示传统书法或者水墨画。
“阿铭，你在发什么呆？”
橙子突兀的声音传来。晚寒回过神，“训练完了？”
橙子撅起嘴，叉着手在晚寒旁边坐下，嘀咕道，“那哪里能叫训练啊，都是普普通通的路人局……”
“……”晚寒右手抚上那实木的窗框，无意识地用食指摸索着上面的花纹，“再等几天。”
“啊啊啊啊啊，再这么等下去我迟早要疯掉，”橙子抓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心烦意乱地说道，“我们投的参赛申请也石沉大海，联盟现在都没有给出回复。我都快受不了了。还不能刷微博，一上去就要被骂成狗。”
突然，橙子的脑袋被猛地推了一下。他瞪大眼睛回头看，是端着咖啡的苟全，“狗子，你干嘛？！”
“别一天天的在俱乐部鬼哭狼嚎，”苟全嫌弃道，“这点忍耐力都没有，还想打进KOG。”
橙子翻了个白眼，叉着手不满道，“这能怪我吗，是官方拖拖拉拉，把我们晾在这里。而且现在根本就没有队伍想跟我们打训练赛……他们都把我们当成笑话了！”
苟全不紧不慢地转移橙子的注意力，“这些我们以前不都经历过了吗？一开始打比赛的时候，没有一支队伍愿意花时间一起打训练赛，死乞白赖好不容易拉来一支队伍，还得等他们洗完澡吃完宵夜才来。”
这不说还好，一说橙子就炸毛，他气呼呼地跟着说道，“提起那次我就气，我们等了他们一天，我都快要睡着的时候才说要来打。打打打，我打他们个大头鬼！”
苟全斜瞥了一眼橙子，“可我记得你是直接兴奋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连打了好几场。”
“……”橙子脸微微一红，“有比赛干嘛不打，就是要把他们打趴，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实力。”
晚寒看着他们两个斗嘴，忽然对橙子说道，“橙子，去帮我买包烟。”
橙子不情不愿地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吐槽道，“哪有教练使唤队员买烟的？虽然现在是休息时间，但我也不是什么狗腿子要我跑腿我就跑腿……不过这次就算了，下次再叫我我可就不干了啊。”
晚寒嘴角抽抽，这家伙自从来到D区遭受言语不同的挫败后，跟自己人唠叨的频率越发的高。
等他走后，俱乐部立刻清静下来。苟全摇头笑了一下，在橙子的位置坐下，看着晚寒，“支走他，是有什么事？”
晚寒面色微微凝重，缓缓说道，“今天下午通知应该就下来了。”
苟全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参赛那个？”
晚寒点点头，望向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昨晚接到内部消息，官方会通过我们的参赛申请。”
“那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要单独跟我……”苟全疑惑地说道。
晚寒回过头，言简意赅，“附带条件。”
苟全不由坐直，果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什么条件？”
“我们未来四年主区的报名资格会被取消。”晚寒说得有些沉重，他也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苟全搅拌咖啡的手停滞住，他猛地一震，望着晚寒，“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回头路了，这就是彻彻底底的背水一战？这是联盟的决定？”
“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你们手中。我提前跟你说一声，是因为你相比较其他人，考虑事情比较周全，跟橙子关系也最好，希望你能多跟他沟通一下，让他也能从自己的角度出发，冷静地斟酌一下利弊，”晚寒慢慢说着，将自己从橙子昔日队友的身份剥离出来，站在真正教练的角度考虑着用词，“并不是我们来了这里就一定说是要参赛，我们毕竟要做长远的打算。这事关你们未来四年的职业生涯，俱乐部和我都商议了很久，不打算擅自替你们做决定。还是那句话，任何选择带来的后果俱乐部都会尽力帮你们解决，这个无需担心。”
最后他偏过头，微带一丝凝重地说道，“最后，我还是要强调，D区的难度比主区高很多，我想你们打比赛那么多年，这点比我还要清楚。就算从头再来，我也不一定能够百分百保证带你们杀出重围，挺进KOG……”
没等晚寒说完，苟全就苦笑着摇摇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跟我一样都很清楚橙子的脾性，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难得能走那么远……”
他站起来，平静地陈述着事实，“教练，没有你，我们run就算多一个四年，也很难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跟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比赛，我知道他们的回答。”
“与其默默死去，不如兴风作浪一把。”苟全回头，神色复杂地望着晚寒，“对吧，教练？”
晚寒沉默不语。苟全的表情似乎知道了什么。
也是。他虽然当初已经脱离了那个漩涡，但是一些消息还是有渠道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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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成站在窗前，旁边做工繁复的落地灯幽幽地发着温暖的橘色微光。干燥冷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乌龙茶的味道，他轻叹一声，极目远眺，远处的山峦层层叠叠，被淡雾笼住，让人看不清其原本的面目。
肖奇峰喝着乌龙茶，还向仆人讨了一些精致的糕点，大口吃着，根本就不细品。
徐家成回头，看到肖奇峰十分不讲究的穿着跟粗鄙的行为举止，不禁皱眉，欠缺耐心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肖奇峰哐当一声，粗鲁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双臂惬意地搭在沙发，手中糕点的粉末就顺着他的动作掉落在真皮沙发上。徐家成看到后差点洁癖当场发作，“有事就说，没事就滚，我这里不招待闲人。”
“啧啧，你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肖奇峰用小手指掏着耳朵，他很清楚这是徐家成最讨厌看到的，“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不过你确实是上流人……哈。”
肖奇峰这副无赖的样子……徐家成在心里冷哼一声，这么多年，他不是也没有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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