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奂不太确定那中年男人是不是喜欢他,但是试一试也无妨。
“嗨。”严奂走过去,极其自然地坐在那人的身边。
男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像是不小心咬在了舌头上,“你……好。”
“晚上好,一个人吗?”严奂问。
男人摇头,有点儿着迷地看着他的眼睛。
“哦,朋友在那儿?不去玩吗?”严奂又笑。
“我……还,还好。”男人抬起头,呼吸有点不畅。
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却没遇过主动搭讪的小男生。酒吧里一闪而过的灯光照亮了严奂的眉眼,这又让他有一点不自觉的紧张。
“那我陪你玩吧。”严奂倒是很自然,“就是……没钱了,你请我喝杯酒吧?”
“可以。”男人松了口气,酒而已,他请得起。
严奂低头笑了笑,也没喝多少,他有意无意地侧过脸来,故作好奇地问一些简单的问题。那中年男人不善言辞,严奂主动问他问题,他能回答上的就全力以赴。
“是吗?”严奂认真地听着,“好厉害啊。”
两人聊了一会儿之后,中年男人便真的放松了许多。不出严奂所料,他是某个外企的高管,家境优渥,结过婚又离了婚,年轻时一直压抑着自己,现在打算放纵又不太自信。
严奂抿了一口酒,微笑着说:“那宝宝呢?就跟着他妈妈了吗?”
中年男人神情有点唏嘘,点了点头,道:“嗯,在加拿大。”
“加拿大。”严奂说,“我喜欢那里的枫叶,我知道有一种软糖的颜色和枫叶的颜色很像。”
“是,是吗……?我很少吃糖。”
“是的。”严奂又靠近了一点,贴近了男人的耳边,“正巧,我口袋里有,你想吃吗?”
中年男人在说话时被严奂灌了不少酒,他又这么故意引诱,男人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就有点跃跃欲试。
“在这儿。”严奂主动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然后慢慢地一路向上,停留在牛仔裤口袋的位置上,“摸到了吗?”
中年男人:“……”
“我……”对方舔了舔嘴唇,有点怀疑地看着严奂。
严奂看着他的眼睛,说:“走吗?”
暗示到这里再听不懂,除非不正常。
中年男人虽有迟疑,但荷尔蒙还是先一步掌控了他,他站了起来,严奂看着他。
“好……我……我……”
“哈喽。”
不速之客是这时候来的。
严奂和那男人都是一愣,就见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一个人。
严奂还坐在那沙发上,那人站在他面前,笑的很是无邪,“要走了吗?再玩会儿吧。”
如果说严奂只是好看,那么这男人大概就是惊为天人。他轮廓比一般人要深一点,皮肤白皙,脸小,鼻梁挺。从某个角度看来,很像是画报上那种什么都不做,安静装酷的男模。
混……血?
严奂偏了偏头,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那人自来熟,自我介绍了一下,说:“我叫谢修南。”
“哦,你好……”中年男人道。
谢修南一双长腿笔直,穿了条深蓝色的低腰牛仔裤,脚上是低帮的黑色皮靴,擦得十分干净。严奂看了看他的外套,领口那儿不经意间露出一大片,大冬天的连毛衣都没穿,里面就是件白色的T恤。
接下来的发展不但远远超出了严奂的认知范围,简直就是触及了他的知识盲区。
明明是自己努力了半天,那男人看见谢修南过来搭讪之后,就他妈不走了!
操。
搞什么鬼?!
严奂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却在疯狂骂街。
谢修南和那中年男人聊了一会儿,笑的可谓是一个“花枝乱颤”,两人就像是分别了多年的生死之恋,几杯酒下肚,就是你侬我侬了。
严奂居然成了个背景板。
“哎。”中年男人好像察觉过来了,有点尴尬地看了看严奂。
谢修南说:“我们玩儿点别的?”
“什么?”严奂问。
谢修南不说话,笑着指了指台上激情四射的女人。
严奂挑了挑眉,“你跳?”
谢修南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来,说:“你不会?”
最后严奂还是输了,闷骚输给明着骚的。
中年男人也是喝多了,这时候有点儿膨胀,对着严奂道:“加个……加个微信。”
严奂仰头将杯子里的酒喝完,假笑道:“不了,祝你今晚玩的开心哦。”
“啊哈哈……”
谢修南乖巧地低着头,任由那中年男人揽住他的肩膀,走了几步之后才回过头看向严奂,只见他微微扬了下巴,对他无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谢你妈。
那炫耀得意的神情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他,严奂,活了这么大,虽然在这花花世界滚滚红尘中摸爬滚打已久,却还是没见过这种无耻之徒。
严奂给气的五脏六腑都在疼,只觉得现在是个什么世道,钓个凯子还他妈能遇上会跳脱衣舞的。他忍不住扯了扯衣领,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又折回那个话痨调酒师那儿。
调酒师笑的弯了腰,趴在吧台上面,眼睛亮晶晶的,说:“那人真好看。”
“好看?好看顶个鸟用。”严奂说。
调酒师看了他一眼,给他倒了一杯水,说:“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哦。”
“我刚说什么了?”严奂看他。
“消消气。”调酒师不痛不痒地说。
他生什么气?严奂愣了一下,也觉得有点儿荒唐。这也没办法,说到底还是自己技不如人不够骚。
“第一次被截胡?还是第一次被人比下去?”调酒师看热闹不嫌事大。
“都不是。”严奂说。
“那是……?”
“第一次被人截胡了,还被人挑衅。”严奂面无表情地说,“我祝那混蛋今晚菊花爆炸。”
“你就知道他在下面了?”调酒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严奂带了点恶意道:“开玩笑,他长那样不在下面?未免太浪费。”
调酒师说:“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只有合适不合适。”
严奂耸了耸肩,转身要走,只留下一句:“哲学家。”
调酒师在后面喊:“慢走帅哥,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不会,再也不见!”严奂又回过头来,皱了皱眉道。
“那……下辈子还有机会吗?”调酒师笑意盈盈地看他。
“下辈子,下辈子谁还想再做人啊。”
严奂说完,又一脚踏进了孤独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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